羅飛這一聲驚愕的叫聲,讓現場那些原本盯著屍體的八卦群眾,全都齊刷刷的把目光轉移到我的身上。
不,確切的說是我的腳上!
我又驚又怕的低下頭,就看見我那雙盜版耐克鞋的鞋頭上殷紅一片。
“啊!”我嚇得原地起跳,在地上踩出了更多的血淋淋的腳印。
我的鞋子上怎麼會有血?
什麼時候踩到的?
羅飛和墨白已經一左一右向我走過來,緊張的張開雙臂,好似隨時防備著我逃跑。
我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直到手腕上被套上冰涼的手銬,才後知後覺的回過神。
“這事情跟我沒關係,我真不知道血是從哪裏來的!”
我滿頭大汗的向羅飛、墨白還有一大群圍觀群眾解釋。
“我們會查出真相的。”墨白拿著手銬的另一端,套在自己的手腕上。
羅飛拿了個塑料袋過來,“元宵,別緊張。你先把鞋子脫下來,配合我們調查。”
“好。”我踩著自己的腳後跟,把沾滿血的運動鞋脫下來,看著羅飛把鞋子裝進塑料袋,心裏更加七上八下。
羅飛比墨白入行早,在警局裏算是羅飛的上司,對他命令道:“我留在現場,你把元宵先帶回局裏。”
“是。”墨白點點頭,扯扯把我們的手聯係在一起的手銬,溫和的對我說:“走吧,警局裏安靜些,不會受人非議。”
我腦子裏亂成一團,被墨白牽動,才本能的邁開腳步。
這棟大樓裏一共有9台電梯,其中八台都在發生命案後被勒令停運,僅剩一台位置隱秘的vip電梯是單獨運營,電路沒有被切斷。
警方封鎖電梯主要目的是為了防止大樓內上千人離開,沒了電梯,警員隻要派人守在消防梯就能嚴格監控人流。
發生了電梯殺人事件,我們應該走消防通道下樓的,但這裏是大廈的最高層68層,走下去要花半個多小時,墨白猶豫了一下,決定使用單獨運行的vip電梯。
我赤腳走在大理石地磚上,腳底心哇涼哇涼的,走到沒人的地方,墨白脫下他的黑色大皮鞋,推到我的腳前。
“將就著穿吧。”
“不用,我不冷。”
“你沒穿襪子。”
墨白見我直搖頭,蹲下身子,伸手抬起我的腳,就要往皮鞋裏塞。
我走了一路髒兮兮的腳底板被他捧在手心裏,簡直就是玷汙了他那雙幹淨白皙的手掌。
“我自己穿,你別把手弄髒了。”
我無可奈何的把腳塞進了那雙43碼的大鞋子裏,走起路來拖著腳後跟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音,有點滑稽,但腳心卻真的不冷了。
鞋子裏殘留著墨白腳掌的餘溫,亦如墨白給人的感覺,溫潤爾雅,體貼舒適。
我想起上次在機場,墨白當著贏湛的麵向我告白。
當時,墨白應該隻是擔心我是不是被贏湛強迫,才找了這麼個不靠譜的借口吧。
自那之後,我們隻相互發了一條算不上曖昧的短信,就沒在聯絡。
算起來,我和墨白最多隻能算是熟人,連朋友都算不上。
vip電梯一直等在頂樓,我們剛按下按鈕,電梯門就打開了。
一陣刺鼻的血腥味從電梯裏蔓延出來,我和墨白都驚得不住後退。
隻見,電梯裏鏡麵的地麵上,竟然也印著好幾個新鮮的血腳印。
電梯邊緣還留下了半個特別清晰的腳印。
墨白一緊張,下意識的握住我的手。
“別害怕。”
墨白的掌心很燙,擁有著一種我許久沒有接觸過的活人的體溫。
不似贏湛的掌心,冰冷的沒有溫度。
可我卻不知怎麼的,開始不習慣那種溫暖的熱度,用力甩開了。
手銬在我的大動作下碰撞出“哢哢”的聲響!
墨白睜大了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臉頰微微發紅,“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我也被嚇了一跳。”
我拍拍小心髒,還好麵前的人是墨白,若換上贏湛那個冷麵暴君,我要是敢甩開他的手一定會把他不分場合的狠狠懲罰。
墨白拿起對講機把發現的情況和羅飛報告。
“我們現在是要去走樓梯嘛?”我指著安全通道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