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覺,一定是錯覺!
我忙不迭的安慰自己,是太過緊張導致的眼花。
死人的眼珠怎麼可能轉動。
管道中不斷有汙水流入,水流湍急,人頭在水中流動的速度比我淌水行走的速度稍快些。
我怕人頭被水衝遠,不由加快了腳步。
眼見到了伸手就能抓住人頭的位置,人頭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突然抬起下巴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噗通”一聲,猛地紮了水裏。
那動作靈活的就像是一尾魚!
我徹底淩亂了,從身體上斷掉的腦袋真的自己動了,就像重新活過來一樣。
之前我也遇見過會自己行動的人頭,那是因為人頭中的牙蠱在操縱的緣故,而這次,王萍被電梯壓斷腦袋完全是意外,不存在中了牙蠱自殺的可能性。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裏的符咒,手裏卻什麼都沒摸到,連口袋都沒找到。
我的衣服早就被強製換成了現在這身沒有口袋的潛水衣,說是可以防止劃傷還能保暖。
發現身上沒有符咒,也沒帶著黑傘,四周仿若瞬時蒙上了一層恐怖的陰霾。
“你們看見了嗎,人頭是不是動了?”我對著耳機講話,聲音顫抖。
“呲呲——”耳機裏隻傳來了一陣噪音。
“墨白,羅飛,你們還在嗎?”
耳機裏依舊沒無人應答,像是壞了。
臥槽,竟然在這個節骨眼沒信號!
我試著換了幾個位置,又倒退了幾步,還是沒找到信號。
進入下水道大約已經有三十分鍾了,壓抑、肮髒、黑暗的環境加之孤身一人的恐懼,讓我喪失了繼續前進的勇氣。
“我想回來了。”明知沒人回答,我還是報告了一聲,發出點聲響可以讓我踏實一些。
我拉了拉腰上的繩子,繩子還在,係的非常牢靠。
隻是,15米的距離真的有那麼長嘛?我怎麼覺得已經走了超過50米了呢。
人頭已經順水漂到我看不見的下水道深處,我摸索著繩索,往回走。
繩子很鬆,輕輕一拉就能收回一大截,我已經走的夠遠了,隻有15米長的繩子不應該出現這樣鬆垮垮的狀態。
又扯了幾下繩子,繩子完全就被我收了回來,看著手中被利器隔斷的繩尾,我頓時如墜冰窟。
什麼人割斷了我的繩子?那個人又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更加不敢停留了,尋著來時的方向後退,又走到之前出現兩個並排的下管道的地方。
在這裏不存在迷路的問題,因為我來時的管道常年棄用,管道內非常幹燥,另外一個則是新建管道,不斷有汙水流出來。
“噗通!”身後傳來一陣水聲,像是有人往水裏扔了一塊石頭。
看見過潛水的那枚人頭後,我又不知不覺的把聲音和剛才那一幕聯想起來,害怕是王萍的人頭又從水底遊回來找我。
“墨白!羅飛!救命!”我彷徨無助的喊著。
明明之前走到這裏時,對講耳機裏還是有信號的,現在卻隻剩下沙沙聲。
沙沙的聲音裏時不時會蹦出一兩個較為清晰的字符,可每次都是不連貫的,也猜不出說話的人究竟是墨白還是羅飛。
“轟隆隆!”又是一陣滾動的水聲。
但這聲音不是從身後傳來的,而是從我的頭頂,從那些如迷宮一般的巨大而扭曲的下水管中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