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是想救他的,現在又變成讓他救我了。
“王小姐,謝謝你來找我。”
“客氣什麼。”
“羅隊是個藏不住秘密的人,他應該告訴過你之前我躺在醫院做了三年植物人。”
墨白不是話多的人,或許是現在的環境過於壓抑和恐懼,他才會說些話緩和一下氣氛。
我很配合的點點頭,有一些窺探了別人遭遇的心虛。
“那他有沒有和你說過,我是一個孤兒,沒有親人,也沒有特別要好的朋友。從植物人蘇醒之後,以前的很多事情我都記不得了,隊裏也把我當做是一個擺設,百般遷就。但這樣的結局,我卻很感激,希望能為警隊做些什麼。”
“所以,你才會執意來下水道尋找艾達?”
“算是吧,不過,又給大家添麻煩了。”
墨白不疾不徐的說完,又沉默了。
我們不辨方向的在下水道裏行走,不知轉過了幾個彎,也不知驚嚇到多少隻老鼠。
突然,一輛變形生鏽的自行車出現在手電筒蒙蒙的光線中。
讓我眼前一亮,“我見過這兩自行車,再往前走就能走到上次找到屍體的地方!”
前不久,我還拔掉過這輛自行車輪胎上的鋼針當做武器驅趕老鼠,不會看錯的,不知不覺間我們已經繞到了直通文化大廈地下三層的管道中。
可手機顯示,現在已經快到十一點半了,墨白的身體可能過不了多久就會發病。
“這裏我來過,認識出口的路,快走吧,走出去至少需要20分鍾,你要是在這裏嗜睡,我可背不動你。”
我的直言不諱打消了墨白想要繼續尋找艾達的決心,他雖然倔強,卻不喜歡拖累別人,尤其是女人。
“好。”他點點頭,跟在我。
走著走著,我總是感覺身後的蹚水聲似乎比之前響多了,好像跟在我身後的人不止墨白一個,還有許多竊竊私語的聲音。
關於子時,有數不清的靈異傳聞,此時此景,隨便想到哪一個都夠我嚇得心驚膽戰的。
我又看了看手機,距離子時隻剩下不到10分鍾了。
“墨白,你還好吧?”
“還好。”
他的聲音有些悶,充滿了疲憊。
手電筒拿在他的手裏,我每次回頭都隻能看見他清瘦的輪廓,看不清表情。
“你有聽見什麼聲音嗎?”我咽了咽口水,警惕的問。
墨白也咽了咽口水,“有。”
臥槽!聽見了還你們鎮定,我還以為隻有我一個人幻聽呢?!
“那你用手電筒照照看,究竟是什麼東西發出來的?”
恐懼來源於無知,看清了真想就好了,或許隻是那根管道漏水發出聲響,讓我們生出了疑心病。
墨白繼續推著我向前走,聲音十分虛弱,“不敢看,我覺得那東西就跟在我身後。”
他不說還好,這麼一說我渾身的汗毛是豎了起來!
這麼說來,墨白早就知道有東西在跟著我們。
跟在我們身後的東西似乎能聽懂人話,憤怒的攪動出一股水流聲。
緊接著,墨白整個人都像是被電擊一般猛地跳起來!
“啊——!”
我嚇得話都說不清了,“怎、怎麼啦?”
還沒來得及看清墨白遭遇了什麼,一團碩大的黑色物體就如弓箭一般直射我的麵門。
眼看就要被拿東西撲到,小深保護我心切,從木牌裏衝了出來,張開蛇吻,一口把那東西咬成了兩半。
但我的並沒有因此安然無恙,小深是衝破木牌裏的封印擅自出現的,封印損壞時會把力量全部反彈在宿主身上。
我被震懵了,仰麵倒進臭氣熏天的汙水中。
墨白的手電筒在掙紮中掉入水中,此刻正好照亮了我這一邊的水域。
我摔的渾身的骨頭都好像快斷了,生疼生疼的,身體完全被汙水淹沒,一時竟爬不起來。
隻能在腥臭的水中,睜大了眼睛。
就看見,在我臉孔上方的水麵,數以萬計帶著尖勾的腳趾和細長的光尾巴正在掙紮遊動著!
而其中一隻,已經發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