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之前,我悄悄回到贏湛的寢室,推開門的那一刻,我看見那個躺在床上的男人似乎半眯著眼眸,但當我眨了眨眼睛再看,他隻是翻了個身,沒有任何異樣。
可能是作則心虛,我出了一身冷汗,縮在被窩裏難受的沉睡過去,還夢見了一些我和贏湛在現世中經曆的事情。
夢境十分混亂,卻也十分逼真,尤其是贏湛用手帕遮住我的眼睛,眷戀的在我耳邊輕歎,“好好活著,等我回來。”
這是贏湛對我說過的唯一一個謊話,目的是希望我可以獨自勇敢的活下去。
夢境到了這裏,我忍不住潸然淚下。
贏湛輕柔的擦掉我臉龐的淚……
“贏湛……贏湛……別走……”我喊著夢囈,半夢半醒的睜開眼睛。
現實中,確實有一隻手觸碰到我的臉頰,但她不是贏湛。
“蓮綴小姐,公子一個時辰之前就已經起早,現在正準備出門。您不起身恭送公子,是要再睡到什麼時候?”青花拍拍我的臉頰,想要將我扇醒。
礙著我現在在王府中的身份等級比她高,青花才沒有直接將我從床鋪上踹下來。
我猛地清醒,“那麼早,贏湛他要去哪?”
青花不屑冷笑,“公子自然是去公孫府,拜訪公孫小姐。”
她將洗臉水,毛巾和一套嶄新的藍色羅裙送進房間裏,似乎是在監督我起床洗刷。
我看著洗臉盆裏自己的倒影,麵容憔悴,眼眶下還印出一圈淡淡的黑眼圈,有些無奈,“青花姐姐,王府裏有沒有胭脂香粉之類的化妝品?”
我之前研究出的那些個美容養顏的寶貝可都在公孫府的美蓉齋中,公孫環在宮門外對我大發雷霆也一定是發現了我身上那件藍色衣裳代表的事實。
她,此刻應當恨我還來不及,更別說讓我去將美蓉齋裏的東西搬來王府了。
古人特別講究尊卑之別,就算我的身份隻比青花高出了那麼一點點,我說的話,她也不敢怠慢。
“奴婢,現在就去準備。”
等我洗好臉,換好衣服,青花已經買了一套嶄新的胭脂水粉給我。
見我隻裝扮了淡妝,沒有梳盤頭,青花不情不願的拿了梳子走過來,“您是公子的同房丫頭,以後就不能散發了,按照規矩,必須梳結髻式。”
說著,她便手腳麻利的將我的長發在後腦勺上盤出了一枚精致如蝶的發髻,那動作熟練的,似乎是練習過幾百次。
要是我沒有出現,贏湛的通房丫鬟很有可能就是青花,她的結髻式梳的那麼好,也許是經常用自己的長發練習過的。
由於贏湛沒有賜給我任何首飾,所以我的發髻上隻有一支跟筷子差不多的木簪,連個墜兒都沒有,還不如王府裏那些掃地丫鬟。
青花帶著我來到廳堂,贏湛已經用過早膳,用茶葉茶漱口。
桌上還剩下了一些早膳,我肚子餓的咕咕叫,徑直對著餐桌上的佳肴走過去。
“蓮綴小姐!”青花拉住我,“還沒向公子請安。”
在公孫府中養尊處優了半年,我差點忘了贏湛身邊的下人都跟士兵似得,一個個的都特別遵守規矩。
“蓮綴給公子請安。”我行了個禮,繼續往餐桌那邊走,又被青花拽住袖子。
“公子還沒說起呢!”她悄聲提醒我。
我鬱悶的等著贏湛,他優雅的放下茶杯,接過下人遞上的絲巾擦拭幹淨,才將視線挪到我身上,點了點頭。
“桌上剩下的早餐,我能吃嗎?”不就是做什麼事情都要請示一下嘛,我請示就行了!
“青花,上一份新的膳食給她。”贏湛伸展手臂,輕易將我攬入他的身邊。
我雙手用力頂著她堅硬的胸膛,“這裏那麼多人,放尊重一點!”
贏湛在我耳邊輕笑,“是不是隻要沒有別人,本王就可以對你不尊重?”
“你別太過分!”
“本王還可以更過分一點。”
我就要被逼急了,廳堂中排排站著的六個下人都想笑又不敢笑的看著我們的好戲,我的臉都紅的要冒煙,贏湛卻沒有放過我的意思。
“放手!警告你別逼我!”
“不然呢?”贏湛稍稍使勁就把我從椅子上拉入他的雙腿上,不斷對著我的耳朵吹氣。
“兔子急了還咬人,更別說……”
“你隻是一條鯉魚~~”
簡直是氣死我了,今天我一定要反抗到底,堅決不能主張他的氣焰,免得以後天天被這麼戲弄。
贏湛貼的我的很近,因為他發現隻要往我的耳朵上吹氣,我就會難受的抓緊他的衣服。
這也意味著,他的耳朵也離我很近。
想到這,我毫不猶豫的張開嘴,一口咬住他的耳朵。
“蓮綴小姐!”下口的瞬間,廳堂裏所有的下人都慌了。
普天之下,有誰敢咬贏湛的耳朵,這種親昵的舉動簡直就是赤果果的調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