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贏湛蒼白的雙唇中突出一口氣,緩慢的恢複了呼吸。
狹長的眸子微微撐起,露出了一副慵懶倦怠的神色,虛弱蹙眉:“本王九死一生,可不是為了看你哭的。”
被他這麼一逗,我哭著哭著又忍不住笑起來,“誰要你救,浪費那麼多血。”
他也溫柔的揚起嘴角,伸出濕潤的舌頭舔了舔仍在流血的手腕,嘴角沾染上的鮮紅在他紙色的麵頰上顯出一抹妖異的性感,“這種小傷,早習慣了。”
阿萊拿來了紗布和止血藥,我麻利的為他包紮。
贏湛總是將自己的身體當做借來的用,一點都不懂得愛惜。
他那句習慣了,並不是逞強,而是真的習慣了。
我親眼見過,他身上的有多少條傷疤,流過多少血,卻永遠無法習慣他早已麻木的那些傷痛。
“你怎麼知道去陰間找我?”我的眼角濕濕的,鼻子也酸酸的。
贏湛又吞下一些人參粉,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在床頭,骨節分明的手指饒有興致的玩弄著我柔軟的發梢。
“一隻石精跑來送信,本王才知道你做了這種蠢事。”
“你敢說我蠢?!”我炸毛了,對他的感激和內疚瞬間少了幾分。
贏湛則丟給我一個“難道不是”的眼神,氣得我隻咬牙。
回頭一想,給贏湛送信的石精應該就是閻羅王殿裏的那個滄瀾了!
他還真是狡猾,表麵上不同意我的提議將我交給閻羅王大人立了功,暗地裏又偷偷跑去搬救兵來救我,日後一定還會厚著臉皮來找我邀功,讓我履行承諾將它的石頭之身雕刻成為一個美男子。
這一石三鳥之計,一環套著一環,著實令人佩服,怪不得他能從一塊給閻王爺做驚堂木的小石頭步步高升為統領整個枉死城的城主。
但他害的贏湛受傷還是觸犯了我的大忌,等他來找我時候,我定要把它雕刻的醜一些,方能出了這口惡氣。
“二位大人慢慢聊,咱們這些閑雜人等就不打擾了。”庫爾班見我們小夫妻鬥嘴,帶著一臉明白人的壞笑,把人都轟了出去,還貼心的為我和贏湛關上了房門。
靠!這些燕京人還真開放,我還沒嫁出去,就全然放心將我交給贏湛了。
不過,經曆上一次春來閣藥酒之後,贏湛用身體幫我解毒的事情,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
驛站裏人也就心安理得的將我這隻小綿羊送給床上那隻饑腸轆轆的大灰狼。
“你幹嘛色眯眯的看著我?”我雙手抱胸,警惕的想要逃離他的大手可以抓到的範圍。
贏湛鬆垮垮的衣衫下露出線條優美的鎖骨,戲虐的輕佻眉梢,“本王餓了。”
“說什麼胡話,站在大夫的立場上,我必須慎重的提醒你。第一,你失血過多不宜做劇烈運動。第二,這裏可不是你的王府,隻要我大聲一叫,就會有人衝進來保護我!”
我一連後退了好幾步,但他勾唇的弧度卻揚起的更高,反駁道:“第一,本王七天粒米未進,是肚子餓了,就算對你有什麼想法也要等本王吃飽喝足之後。第二,本王‘色眯眯’的看的不是你,而是擺在你身後的三菜一湯。”
聞言,我狐疑轉身,隻見桌上真的放了三菜一湯和兩碗米飯,頓時羞恥的不敢抬頭。
什麼時候起,我也學會自作多情了?
一定是從陰間返回陽間的時差還沒有調整過來,腦袋才會秀逗。
“餓了就起來吃,又沒人攔著你……”我嘟著嘴,碎碎念。
贏湛朝我勾了勾修長的手指,墨色的瞳仁閃過一抹皎點,“本王兩隻手都傷了,不如你剛才怎麼喂本王吃人參粉的,現在就怎麼喂本王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