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宴上,除了趙姬和胡亥,所有人都爭相去討好未來的皇後公孫環。
身為燕京公主,出於禮貌,我也拿了一份賀禮去恭喜公孫環。
贏湛如護花使者般站在我的身邊,緊緊握著我的手,與我一起來到公孫環前時甚至還摟住了我的腰。
我和贏湛是陛下親自訂過婚的,又聽聞燕京民風開放,燕京女子都敢愛敢恨,所以我們親密的舉動在別人看來並沒有過於不妥。
“公子高,那時候寡人要給你賜婚,你還百般推脫。這才過了幾日,就與解憂公主如膠似漆,是不是後悔當時魯莽的行為了?”陛下心情大好,對贏湛的態度也有些回暖。
贏湛鎮靜的眼底灑下一片難得的溫情,就像是星月的光芒柔柔的落在我臉上,“是,兒臣謝過父皇。”
我一直打量著變成小孩子的公孫環,對於她的變化百般猜疑。
原本,她的目光隻專注的凝視著贏湛英俊的臉龐,直到視線遊移到贏湛摟在我腰間的那隻大手,才微微蹙眉看向我。
“過兩天,你們新婚燕爾,寡人做主放你公子高半個月的婚假。但是在此之後,你答應過寡人的事情,可要盡快去辦。”陛下語氣深幽,似乎再暗示著一些及其機密的事情。
“兒臣明白。”贏湛波瀾不驚的對上陛下的雙瞳。
這一畫麵,宛若兩頭旗鼓相當的成年雄獅相互對視,一個視線就能引起驚濤駭浪。
“陛下。”公孫環脆生生的開口,“解憂公主嫁給公子高,就算是我們大秦的女人了。但時至今日,解憂公主還不懂得我大秦國宮中的規矩。大秦可不比燕京,身在宮中的女人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講究一個規矩。不如,趁著今天是個喜慶的好日子,讓解憂公主在宮中住一晚,也好讓臣妾指教她一些宮中的規矩。”
聽公孫環一口一個臣妾的稱呼自己,想要襯托出母儀天下的風範,我還真為她捏了一把冷汗。
公孫環此刻看起來隻有七八歲,陛下今天卻過的是四十八歲的大壽。
這樣的年齡差,簡直可以做外孫女和祖父了好嗎?
然而,這兩個人卻是如假包換的真夫妻,也不知道身為公孫環老爹的大良造公孫起看見這一幕會有何感想?
“不必了,待成親後,兒臣自會調教公主。”
贏湛極其自然的說出了“調教”二字,聽得我麵頰微燙。
“成親之後就來不及了,解憂公主吃些苦頭是小,往後壞了我的大秦皇家的顏麵是大。陛下,環姬說的可錯?”公孫環拿上迷你小手扯著陛下的衣袖撒嬌,看得我一陣雞皮疙瘩。
而在一旁的趙姬居然也同意公孫環的觀點,“臣妾也認為解憂公主暫住宮中學些禮儀是必要的,環姬一片苦心可不能辜負。”
被左右兩個‘妖精’軟綿的吹了一陣枕邊風,陛下點頭道:“那就留解憂公主在宮裏住上一晚吧。公子高不需擔心,這裏是皇宮,又不是吃人的地方,明天你再把解憂公主接回去便是。”
贏湛沒有謝恩也沒有反駁,隻是在出宮前對我的耳邊輕聲叮囑,“照顧好自己,明早本王就來接你。”
“行了,湛哥哥,環環不會吃了她了。”公孫環壓低聲音,拉起我的手離開。
我感覺壽宴上所有的事情都發展的很被動,公孫環和趙姬這兩個蛇蠍女人一定對我心懷不軌,必須小心堤防才是。
晚上,我被安排住在公孫環的寢宮裏接受宮規禮節的特訓,但訓練了不到半個時辰,公孫環就揮揮手打發裏教授宮規的老媽子和值班的宮女,留我獨處。
我努力和她保持著五步以上的距離,但不是說我真的怕她下黑手,之前見識了那麼多的妖魔鬼怪,我自信對付一個七八歲的小丫頭不成問題。
怕就怕,公孫環不玩硬的玩陰的,像上次一樣來一個苦肉計陷我於不義,那就糟糕了。
公孫環等宮人都離開後,臉上稚嫩的微笑立刻消失不見,仿佛在審問一個早就該死的犯人。
我心裏直打鼓,做好了被黑的準備,“環姬可是有話要訓導?”
公孫環一側的嘴角上揚,笑的很是陰險,“蓮綴師父,你就別裝了,把麵紗拿下來吧。”
這聲師父叫的可真夠酸的~
我猛地一驚,她怎麼會知道我的身份?
我自持模仿解憂公主模仿的沒有十分也有九點五分,就連說話的語氣都帶著濃濃的燕京口音,故意卷著舌頭說話。
公孫環的觀察能力,未免太強大了!
我沉默不語,公孫環繼續說道:“別裝傻,能讓湛哥哥死心塌地愛上的女人隻有蓮綴師父你一人。之前我也百思不得其解,為何湛哥哥會突然之間就變了心。可當我將悄悄將不老藥交給你的那天,你看向著我的那種複雜眼神,我就知道,這不是第一次我們第一次見麵。”
“你想威脅我?”我太了解公孫環了,後宮中的爾虞我詐已經將她變成了一個比狼更加充滿野心的女人。
也可能是因為她滿心的恨,致使她成長的比後宮中任何一個人都要迅速。
智商她比不過我,但若是比情商,我已經不是她的對手。
公孫環扯掉我臉上的麵紗,盯著我那張化著精致妝容,如蓮花般出淤泥而不染的臉孔,眼底湧出了許多無法形容的情緒。
最後這些情緒都混合在一起,變成了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