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涼的晚風吹在我汗津津的身上,讓我清醒了一些。
緋虞也湊了過來,在我肩膀上披了一件外套,“你就這樣逃回來了,那個公子高會不會追過來?”
噩夢中,緋虞滿是鮮血的臉孔與現在天真質樸的臉孔重合,讓我心生畏懼!
“不會!”我慌亂的吼道。
緋虞拍拍我的後背,“我就是隨便說說,你別那麼緊張,我不問就是了。”
估計是聽見我鬼哭狼嚎的慘叫,北冥鯤也從另一間屋子裏推門出來。
自從我拒絕了秦玉郎的搶親計劃後,他就背著行囊離開竹屋,誓要將他的“樂兒”找回來。
北冥鯤才能住屋子裏,不至於再睡在光禿禿的樹幹上。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秦玉郎的這種性格與贏湛的性格出奇的相似。
想起婉美人,這兩兄弟的母親,不也是如此?
暮色中,北冥鯤出屋後沒有在我們的窗戶前駐步停留,而是神情警惕的走到了院子外。
“北冥大人,您在看什麼?”緋虞每次看見北冥鯤,都好似被勾了魂,恨不得時刻黏在北冥鯤的身邊。
隻可惜,北冥鯤似乎活了八千年似乎都太不明白什麼是情,什麼是愛。
“等人。”
“誰啊?”
“不該來的人。”
聽著二人有些莫名其妙的對話,我狐疑的皺起眉頭。
長夜漫漫,我被噩夢嚇得睡意全無,便和緋虞扶著窗沿,一同望著通往竹屋外麵的那條羊腸小道。
大約三刻鍾後,兩匹駿馬的奔騰聲打破了如死水一般寂靜的夜。
看清來人,我驚訝的張大了嘴,下巴差點掉在地上。
“天哪,你的情郎怎麼把你的情敵帶來了?!”緋虞也是一臉蒙圈,極度八卦的抓著我的手臂搖晃。
贏湛瀟灑的胯馬而下,透過窗戶看見我,冷峻的臉上露出一抹漾著暖意的淺笑。
我揉揉眼睛,這一笑足以融化冰山,煮沸江水,迷死萬千少女的男人,不是贏湛還能有誰?
我的心髒在胸口混亂的加速,卻又害怕的咽了咽口水。
噩夢不會成真了吧?
靠,早知道就說破了。
可也不對,噩夢裏贏湛是殺了解憂公主獨自來找我的,但此刻,他身後卻跟著一抹儀態萬千的倩影。
“解憂有禮了。”解憂公主在贏湛麵前那叫做一個小鳥依人,溫柔委婉。
北冥鯤是出了名的幫親不幫理,實則世上的事情哪裏又真的能講清道理。
他直接忽視了解憂這個百年一見的大美人,擋在贏湛麵前,“你不好好留在鹹陽城成親,還敢帶著其他女人來我這裏,真當我北冥妖王是塊一捏就碎的嫩豆腐?”
贏湛從袖子裏拿出了一個錦盒,遞到北冥鯤鼻子下麵,明知故問,“新娘子跑了,身為丈夫自然要將她找回。不知‘幹爹’有沒有看見本王的娘子。”
北冥鯤上一秒還扳著臭臉,下一秒聞到了錦盒裏的氣味,立刻兩眼放光,嘴角揚起了一抹貪婪的笑。
“這不會是?”
“三百年酒曲。”
“厲害啊,醉翁閣的酒曲可是那老酒鬼的寶貝,你怎麼知道我就好這一口?哦不,我的是意思是,你是怎麼弄到的?”
“小小聘禮,不成敬意。”
“什麼?你今天是來下聘的?”
“正是,望幹爹能將蓮綴許配給在下。”
我聽得一頭霧水外加滿頭黑線,這什麼發展?
解憂公主又為何笑盈盈的允許了這一幕?
難道,我還在做夢?
“緋虞,掐我一下。”
“哦!”
“臥槽,痛!真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