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紅的臉上漾起了一抹笑,鬼使神差的在緋虞有些紅腫的嘴唇上又吻了一次。
這一次,他們吻了足足三秒鍾,我真想從口袋裏掏出一把瓜子靠在門板上看好戲。
緋虞似乎被北冥鯤猝不及防的偷襲嚇到了,找回了女兒家的嬌羞,對著北冥鯤的臉就是一耳光,“流氓!”
打完,就又害羞又懊惱的跑開了,甚至都來不及察覺我的存在。
北冥鯤伸手摸了摸被打紅的側臉,有些傻傻的勾起嘴角,似在回味。
我被他們有趣的畫風感染了,不經意回想起我和贏湛經曆的點點滴滴。
思念,就像是猛然發動進攻的洪水猛獸,推著我的身體向鹹陽城而去。
我沒有打擾處在戀人未滿階段的緋虞和北冥鯤,在桌子上留下一張紙條,就背起簡單的行囊出發。
暗自為他們祈禱,希望等我從鹹陽城回來,能看見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當然,前提是我這把老骨頭還能回來的話。
距離竹屋大約三十裏的地方,是一個亂石堆。
那裏鳥不拉屎雞不下蛋,連妖怪都嫌棄它的貧瘠,此次經過,我卻驚訝的發現,亂石堆中不知何時建造起了一個小小的石屋。
附近的妖精告訴我,石屋裏居住的是一個怪人,不,它也有可能是一個性格古怪的妖。
它沒有朋友,也從不與別人說話,整天穿著一件與夜同色的大鬥篷,看不見長相,也分不清雌雄。
我走得累了,就在亂石堆旁找了一塊較為平整的大石頭,坐下歇息。
明晃晃的太陽照得我有些目眩,腳趾好像都麻木了,我不敢脫鞋去看,就怕看見十個腳趾頭都變成了的枯木。
亂石堆中傳出了“哢哢”翻動石頭的聲響,一個穿著黑色的鬥篷的人影正蹲在石碓上,翻動著石塊,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你在找什麼?”我好奇的扯著蒼老的嗓子。
鬥篷人沒有理睬我,繼續翻找著。
他的背影看起來有點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因為我確信我從來不認識一個沒有影子的人。
烈日當頭,我隻顧著看那個在石碓中尋尋覓覓的身影,忘記了趕路。
找了一個多時辰,鬥篷人拍拍身上的灰,踏著穩健的步伐從石碓中回到石屋。
鬥篷人的身高十分高大,我初步猜測,隱藏在鬥篷之下的人應該是一個男人。
又過了一會兒,鬥篷男見我還坐在烈日下,端了一碗水放在我身邊,便一言不發的掉頭走了。
我喝了口碗中微甜的泉水,暗自感歎,或許這個古怪的妖並不是什麼壞人,隻是不善於表達才顯得孤僻。
片刻後,我又繼續向鹹陽出發,直到我連小腿上的知覺都感受不到,才終於站在了公子高的王府大門外。
這一次,我沒有帶鬥笠,反正帶與不帶,都不會再有人將我和曾經那個擅長魅術的鯉魚精關聯在一起。
門外的侍衛以為我是個臭要飯的,嫌棄的將我趕走。
我隻能借了一個梯子,悄悄爬上王府院子外的圍牆,希望能看見贏湛從院子裏經過。
緋虞曾經問我什麼叫做有緣無分,我想,我和贏湛便算是吧。
我們總能遇見,卻永遠都不能相守。
緣分,緣分,有緣無分。
剛爬上牆頭,院子裏三道熟悉的人影便引入眼簾。
我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
在王府的院子裏,秦玉郎、解憂公主和贏湛呈三足鼎立之勢。
秦玉郎的手緊緊握著解憂公主的左手,而贏湛則扣著解憂的右手,似乎在進行一場拉力賽。
氣氛十分凝重,充滿了一觸即發的硝煙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