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逃不出死期(2 / 2)

無論公子扶蘇有多少人擁護,他都沒有成為真龍天子的宿命。

但這些人,這個朝代的發生的事情,都已經和我無關了,我也沒興趣關心。

亦如青嬰所說,哪來的回哪去,我真的好想回家,回到屬於我的那個二十一世紀。

可惜,紅珊瑚手鐲已經碎了,縱使我整日帶在手腕上,也終不能將我送回家。

癡人的夢,不要在做了罷……

又過了幾日,我的身體每況愈下,不用脫下鞋襪,我也能知道我的雙腳變成了什麼模樣。

我渾渾噩噩的往北冥的方向走,再次路過了上次那個住著怪人的亂石堆。

這一次,我絲毫不敢停留,如果要我選擇一個讓自己壽終正寢的地方,我希望是在北冥的竹屋子裏。

我與緋虞和北冥鯤說好了,待我死後,請他們將我的身體拋入河中。

我是從河流中來到了這個陌生的朝代,也希望能在河流中結束這場旅程。

然而,我總是這般命途多舛,就連死都不讓我死得其所。

剛走到石屋前,我雙腿就跟被灌了鉛似得,如何都不能再往前挪動一點點。

我就這樣獨自從白日站到傍晚,直到金色的晚霞落在我的左肩膀上,我才駭然發下自己居然連脖子都無法扭動了。

我想我應該已經死了,應驗了紅線的詛咒,變成了一個不能動也不能說話的枯樹。

真可笑,還是死在了這樣一個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地方。

“哐當!”變成了枯枝之後,紅珊瑚手鐲從我的手腕上掉了下來,安靜的躺在我的腳邊。

又過了半個時辰,一行踏著山脊上的淩亂堆砌的石塊的腳步聲緩緩靠近。

鬥篷男找了一整日的石頭,兩手空空的想要回到他的石屋,卻看見一塊碩大的人影枯木佇立在他的門前。

鬥篷男傷腦筋的圍著我變成枯木的身體打量了一圈,很快發現了落在地上的那隻紅珊瑚手鐲,隨後他的肩膀顫動起來,發出了一聲聽不出是哭還是笑的聲音。

“哈哈哈,嗚嗚嗚,哈哈,嗚——”

這是喜極而泣麼?

為何他的笑聲聽起來那麼悲涼?

他在哭泣麼?

為何他的哭聲裏還懷揣著激動和期盼?

這或許便是人生吧,擁有沒有一成不變的幸福,也不存在永無止境的噩運!

幸與不幸,隻在人的一念之間。

鬥篷男將我小心翼翼的搬回了石屋裏,此後,他便不再去亂石堆裏翻找他的“寶物”,隻是日複一日的對著我的那隻紅珊瑚手鐲發呆。

偶爾,他也會轉過頭來看看,我那張變成枯木早就分不出五官的臉孔。

我的魂魄被封在枯木中,隻能默默的被他看著。

鬥篷男也是我在石屋裏唯一的風景,有時候,我看著他籠罩在墨色的黑布下的背影就漸漸的與贏湛的背影重疊起來。

可鬥篷下的人不會是贏湛,我在乎的那個男人已經順應了天命,與解憂公主生活在他們的王府裏。

幾日後,陛下駕崩,趙姬在阿皇宮篡改了陛下的遺命,擁立她的兒子公子胡亥為秦朝新的國君。

一時間鹹陽兵變,公子扶蘇聯合了其他十來位皇子,來到鹹陽城外舉著“謀朝篡位”的旗幟,準備殺進皇城。

另一邊,趙姬因新皇年幼垂簾聽政,以“討伐叛軍”為由收回虎符,拚死一戰。

是夜,另一個穿著黑鬥篷的男子騎著鐵騎來到了這出偏僻的石屋。

那人脫下鬥篷,我才赫然發現,來者竟然是當朝的風雲人物公子扶蘇。

“皇弟高,你可讓哥哥我好找哇!”公子扶蘇一進門就抱住了對著紅鐲子發呆的鬥篷男。

我腦中繃緊的一根玄瞬間斷了!

皇弟高?!

據我所知,陛下的皇子中隻有贏湛一人的封號為“高”!

若我現在不是一塊腐朽的枯木,我一定會尖叫起來。

與我“朝夕相處”了好幾日的鬥篷男,竟然是那個讓我魂牽夢繞、朝思暮想的男人!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倘若這個鬥篷男是贏湛,那麼與解憂公主一起住在王府裏的男人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