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安安纖指一顫,沒拿穩的盒蓋從手上摔落到地,碰撞出一聲輕響,登時讓她心亂如麻,大腦空白。
殺人犯的女兒……“可是你別忘了,她終究是雲舒畫的女兒,是因為她媽不擇手段的要殺你,因此才會誤殺了我哥哥……”葉嫿之前的話再次從雲安安的腦海中浮現出來,如同帶刺的纏藤,一點點將她的思緒纏緊,勒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葉臻真的是雲舒畫殺的麼?
自從在霍司擎的書房裏看過那封信後,雲安安就一直在回避這個問題。
哪怕在海島監獄裏聽見葉嫿的那番話,她依然不敢麵對。
直到此刻,她想逃避的事實被撕開,血淋淋地擺在她麵前,讓她不想麵對,也不得不麵對……雲安安深吸口氣,將潰散的思緒壓在心底,拿起了盒子裏的東西,眸光越來越凝重。
送來這東西的人應該是葉家一派的,隻是讓她不明白的是,他們既然手上有她母親殺了葉臻的證據,為什麼沒有遞交給聯邦法庭,反而是送到她麵前來?
是想借此警告她,還是……威脅她?
而且他們很清楚,她絕對不會告訴霍司擎這件事情,更不會把這些東西拿給他看,所以才會肆無忌憚。
他們做這麼多,必定有所圖謀。
思及此,雲安安眸底劃過一抹異光。
接下來幾裏,雲安安都毫無例外地收到了相同的盒子。
她私底下詢問過那些女傭,卻沒有一個人知道那些盒子是從哪兒來的,又是怎麼被放進主臥的。
就連監控畫麵中,也看不出絲毫異樣……雲安安垂眸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桌上的盒子,照舊是印著血糊字跡的卡片,隻不過裏麵的東西和前幾的不一樣,是……一隻被割斷脖子,通體血淋淋的鵝寶寶。
而就在昨,雲安安還在鵝湖畔喂過這隻鵝寶寶,它的翅膀上有一處明顯的缺口,因此雲安安一眼就認出來了。
她的心髒開始砰砰直跳,渾身的血液仿佛在一刹那凍住了似的,指尖僵硬成冰。
“媽咪媽咪!”
團子噠噠噠從門外跑進來,“今外麵氣不錯,我們還去喂鵝寶寶嗎?”
雲安安立即將盒子合上,沒讓景寶看見那血腥的畫麵,心底卻是久久無法平靜。
“媽咪?”
沒得到雲安安的回應,團子往她懷裏一拱,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瞅著她,“媽咪的臉色好蒼白,是不是寶寶又鬧媽咪了?”
他看電視上都是這樣的。
聽言雲安安噗嗤一笑,牽起他的手往外走,“寶寶現在就跟豆子差不多大,要再大一點才鬧得了媽咪。”
團子頓時更憂心了,衝著雲安安的腹部聲威脅:“你要是敢讓媽咪太辛苦,等以後出來哥哥就揍你屁屁!”
雲安安忍俊不禁地笑了笑,反手把房門關上,視線經過桌上的盒子時,微微停頓了下,然後不動聲色地移開。
…夜深。
一片漆黑的房間裏,燈光忽然被人打開,瞬間照亮了整個房間,一切無所遁形。
雲安安的手指還未從開關上收回來,眸光直直地看向站在沙發前,手裏拿著盒子的男人,紅唇彎了起來:“這次你又在盒子裏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