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聽小四說,淼淼其實並不自傲,也很潔身自好。她曾一心夢想成為明星,無奈時運不濟,幾經掙紮,仍是碌碌無名。之後,便一氣之下,獻身於某位導演。隻是,最後被人欺騙,財色全失,被男朋友得知後,也與她分手。
再後來,淼淼就開始自暴自棄,淫亂不堪。據說,她和社團中很多男人都睡過,其中,也包括他們三個兄弟。
我聽後,心中未起一絲波瀾,麵目已然冷漠。好似,社會的生活大抵如此,一個女孩從清純到墮落,隻是常態。
而在此之前,當喬講述她的悲慘故事時,我的心若撕裂,不斷滴血,沉寂在她的故事中,久久不能出來……
我突然驚異於自己的冷漠,是什麼讓我改變,讓失去了對生活的熱情,我找不到答案,隻有繼續流浪……
接下來的生活,我跟隨社團不斷輾轉,在各個城市之間,默默漂流。我仍是獨自一人,隻是對淼淼她們已不再刻意疏遠,工作之外,生活之中,偶有交集。
我漸漸發覺,舞台上的四人激情澎湃,歌聲醉心,舞姿醉眼,好似同一個軀殼,被注入了另一個靈魂。或許狹小的舞台,才是她們真實的生活,而生活卻成了她們最大的舞台,不停的用一張張麵具,遮掩自己的內心。有時,我會想,我的舞台,究竟在何方?
聚散總是難期。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過後,我便要和這社團說再見了,它的一切並未讓我產生厭倦,隻是,它的航向已變,要折向東行,一去到海不複還。而我,卻要一路向北,繼續我的流浪。
我拿到了近兩個月辛勤付出的所得,五千元薪資。一切文字撰寫,皆由我一人承擔,雖然辛苦,收入也算滿意。阿威前些天也打來電話,告訴我,幾份文案稿件對方已經接受,並會在近幾日打錢給我。我沒有去查看,錢對於當下的我,毫無概念,擁有足夠支持我流浪的資金,便已足矣。
又是離別,我的心,淺湧一絲惆悵。晚間,我叫上淼淼、周鵬、阿康、小四,一起外出飲酒,算是給這段短暫的相聚,畫上一個殘缺的句號。
酒桌上,她們三人仍是髒話連篇,宣泄著對生活的不滿。我隻是獨自飲著酒,不斷和她們碰杯,醉意朦朧中,感覺她們竟是幸運的。
無論如何,她們總算找到了與自己同路的人,哪怕這條路並不寬廣,荊棘滿布,甚至永無盡頭。而我,卻隻有獨自一人,或許,會一人獨自走下去,直到永遠……
酒到酣處,淼淼開口說:“喂,楓,我勸你別走了,你的文字那麼好,留下來,給我們寫歌詞,小四會譜曲,我會唱,,們五個在一起,不是很快樂?幹出一番事業,給那幫孫子瞧瞧。我靠,我就不信比他們差,你們說,是吧?”
這是我第一次從她口中聽到開頭不帶“靠”字的話語,隻是仍是用“你們說,是吧?”結束。
我們本不是同路人,離散早已注定。在我生命的長河中,今日的離別,或許最是輕微,待日後憶起,隻是一粟淺淡的漣漪。
我隻顧喝著酒,並不傾注過往的深情,也確實沒有什麼值得我去留戀。對於她們,我是輕輕的過客;對於我,她們是蒼白的風景。
餐桌上,淼淼一反常態,問起很多問題,突然關心我的去向,詢問我將要去往何方。
我簡單告知她,除了一路向北,繼續流浪,我一無所有,沒有目的,找不到終點,不知道何時開始,也不知道在哪裏結束?我確實一無所知,唯有機械的前行,不願停止追逐的腳步。
曲中有盡時。待一曲結束,人便各自離散。我已經辭職,今晚要自己尋找露宿的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