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話 近水樓台,一角亭台軒榭處(2 / 2)

“真像啊。”筱菀不禁感歎道,到底像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隻是影影約約覺得那東西在哪見過一般,一種似曾相識卻又若有若無的感覺。

筱菀把它放進了包裹裏,細細地包起來。

深山竹林裏的空氣,比外麵可要來的新鮮,竹林深處,聽得到不少蟬鳴,還有那沙沙的風聲,但這並不會引起人們的寒栗,反而使人心情舒暢,給這無聲的月夜增添了一分生趣。

往日,筱菀總是喜歡赤著腳,走在林間的石子路上,雖然腳很痛,可是很快樂。

今夜,她依然赤腳上路,雖感受不到腳的疼痛,可能已經習慣了,可那心上的傷疤又該如何治愈呢?

“這裏也這麼吵了嗎?”筱菀喃喃自語道。

“吵?你平時可不是這麼說的。”萳嫣自然知道筱菀在想些什麼,可是她還是要問,或許,還有她沒想到的。

“是嗎?我怎麼不知?”筱菀蹲在路邊,玩弄著腰間的一塊玉佩。

這玉佩在皎潔的月光下顯得格外清澈光亮,當然,這也是羊脂玉的作用,腰間的玉佩可是一種身份的象征,而這羊脂玉,就是最為高貴的一種。

“筱菀,你又在拿著這玉佩看啊。”萳嫣自小就習慣了筱菀的這一舉動,每當筱菀有心事時,這玉佩便成了她的傾訴之物,“這可是你家祖傳的啊,據說......”

筱菀沒有說話,隻是緊緊地把玉佩攥在懷裏,緩緩地抬起頭,望著遠方那一輪明月,眼神中有著異樣的波動,思緒似乎回到了很久以前,望著那輪明月,就回憶起了很多以前的事,雖然記憶十分模糊,但往事依然清晰。

二十年前。

“坤弟,多日不見啊。”一青年男子道。

“是啊,玨兄,近日可好啊,小弟可是甚想你呢!”

“哈哈——”兩人一番寒暄,互相大笑起來。

那個被稱為“坤弟”的男子是沐坤,也就是當年沐府的老爺,那玨兄自然是他多年的好友,柯盛玨,在一所閣樓中,兩男子談論著。

閣樓中空,雖談不上富麗堂皇,但勉強能住人,裏麵是一群古老的家具,桌上,地上隨處可見的灰塵,麵積不大,但也還湊合。

最引人注目的是桌上那一隻竹笛,因多年沉積在此,笛膜已有些破損,竹笛上刻著一幅圖騰,下方懸著一枚玉佩,這玉佩光潔亮麗,顯然是上好的古物。

“玨兄,這.....”沐坤有些驚訝,“這不是你們家祖傳的玉心笛嗎?”

柯盛玨走了過來,將沐坤擁入懷中,“兄弟,你我二人行走江湖多年,行俠仗義,可是最終沒有落得個好歸宿,我決定隱退山林,去從商。”柯盛玨有些淚眼朦朧,縱淚落下,即將分離,男人的寂寞是無法想象的。

“坤弟,今日我把這玉佩送你,日後,你我兩家以此玉心笛為信物,你我二人的後代也會再相遇的。”

“玨兄,你帶上我吧,我們曾歃血為盟,今生今世,不求同生,隻求共死。”沐坤十分激動,眼前這個他已結拜多年的兄弟,早已情同手足,在那朦朧的淚眼中,依稀看到了當年破廟中,兩人對天起誓,生死相隨的情景。

柯盛玨將那枚玉佩取下,遞給了沐坤,“坤弟,這是上好的羊脂玉打造的,你我二人浪跡天涯,今日我把這玉佩贈與你,你我二人的後代如若是一男一女就結為親家,兩男就結為兄弟,兩女就結為姐妹,如何?”

沐坤一聽,連手稱快,拍手叫好,”玨兄,就依你所言。“

”那好,這玉佩便是信物。“

話罷,兩人開懷大笑起來,飲一杯濁酒,敬一方英雄。

幾年過後。

這時的沐坤,柯盛玨早已成為了杭州的霸主,已各自占據了一方勢力,並且各自的夫人已身懷六甲。

可是眼看著沐,柯兩家的勢力不斷壯大,在數月之後,一群蒙麵人血洗沐府,並在殘垣斷壁中找到了柯府的匕首,在那背後,深深地刻著一閃閃發光的字——柯。

這些往事,筱菀並不很清晰,這都是從她娘那裏聽來的,可是無論怎樣,筱菀還是信了這些不知真假的話。

遠方,在那古樹下,兩道熟悉的身影,正注視著遠方,那小路旁,正冥想的少女,雖然近水樓台,但不過一處亭台軒榭。

世上有很多事,不是可以隨心所欲的,它牽扯著很多人,很多事,就算是近在咫尺,但兩顆心的距離也是如此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