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廣平坦的馬路上，薛楠開著車預備先將曲野和顧霖兩個人送回家，薛雪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麵容溫柔的笑容從未消退，看一眼就知道心情很好，但是比起薛雪的愉悅，另外三個人顯然有些莫名其妙。
薛雪順著後視鏡看到曲野欲言又止的模樣，忍不住笑容加深，“小野，你有什麼想說的，直接說了吧。”
能夠憋到現在對曲野這種直爽的性子來說已經是不容易，她搖了搖頭，一臉詫異，“小雪，一千萬對於薛家來說或許隻是一個小數目，但你現在投資的這幾個人連一個像樣的產品都拿不出來，是不是……是不是有些太莽撞了？”
她向來對薛雪很信服，能說出這種話顯然已經在腦海中想了許久，甚至到了不吐不快的地步，薛雪微微一笑。
“莽撞？投資本來就是有風險的，越是高風險越是高收益。”
“這風險也有點太大了吧。”曲野搖了搖頭，說到底她可不認為這四個隻比自己幾個人大幾歲的人能真的做出什麼東西來，薛楠看了眼薛雪。
“我想聽實話。”
薛雪向來聰慧，這份才智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年齡，若是尋常人隻憑著聽說，甚至沒有去看看這幾個人的成果就拍板作出決定，肯定會被薛楠嗤之以鼻。但薛雪的這個決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從她一開始就考慮到這幾個人連飯都吃不飽的窘境就能看出，有時候錢未必能收買旁人的衷心，但薛雪送上熱飯熱菜，在最困難的時候給了她們希望，這幾個剛從校園中出來不久的孩子明顯已經對薛雪死心塌地，若說這樣的舉動隻是一時衝動，他不相信，但薛雪的信心又從哪來。
薛雪看向窗外，蔥蔥鬱鬱的行道木在視野中快速滾動，像是老舊電影中的回放鏡頭，讓女孩想到前世凡塵的種種，自言自語般念道，“瓊威，去年的黑客國際賽中匿名挑戰了米國的十二位頂尖黑客，並且獲得勝利。柳柳，自小就被譽為天才神童，擁有過目不忘的能力和非凡的決斷力。溫橙，敏銳的商業天賦受限於家庭的困境無法實施，但在高校聯合舉行的商業模擬大賽中，溫橙所向披靡，甚至被鄰國著名經濟學家和投資家看重，想要將其收為門生，但因為兩國之家的曆史仇恨加上溫橙本身對鄰國的看法，所以未能成行。馬赫……”
說到這個人，薛雪輕笑了聲，“十賭九輸，卻喜歡將身上的籌碼壓在一次次類似於賭博的活動中。”
單單聽前麵幾個人的履曆，曲野和顧霖兩個人已經麵露詫異，明白薛雪為何會關注他們，的確是擁有尋常人所比不上的特點，但最後一個實在是有點可笑了吧，就連薛楠握住方向盤的手都抖了抖，好在很快回正，無奈道：“小雪，十賭九輸算什麼能力？”
“但是馬赫從來沒有輸過關鍵性的賭局，你知道他原本在中學的成績並不如意，頂多隻能算中上，為何最後能考入國內最頂尖的大學嗎？”
“為什麼？”顧霖也忍不住詢問。
“因為在高考的前三天，馬赫連著猜了四十題，幾乎全中！”
“怎麼可能！”
曲野與顧霖同時發出驚呼，高考是全國範圍的考試，在瀚如星海的題庫中竟然能猜中四十道題目，這樣的猜題技巧簡直是匪夷所思，還不如去買彩票呢，曲野立刻猜測。
“難道是泄題？”
薛雪緩緩搖了搖頭，“因為這些題目在考試前，馬赫全部問過那些老師，所以在公布成績後立刻有人懷疑馬赫已經提前拿到了題目，但馬赫的家庭無權無勢，一層層排查下來卻找不到絲毫漏洞，最後校長隻得親自將錄取通知書送到馬赫家中。”
“那也實在是太幸運了。”薛楠搖了搖頭，覺得這個小子非常有意思，薛雪點了點頭。
“大伯應該知道，運氣也是一種實力，有的投資明明看起來很好，為何在關鍵時刻決策者會心慌意亂無法簽字，到了最後卻發現原本看似優厚的條件出了事。這種情況在生意場上並不少見，馬赫可以說擁有常人所無法擁有的直覺，或者我們從另一種角度來說，柳柳等人都不是普通人，如果馬赫真的一無所長，那這四個人也不會成為朋友。”
曲野和顧霖都沉默了，小雪說的不錯，看一個人的層次如何，隻要看他的朋友就可以得知，這種規則全世界都通用，如果他們隻是普通身份的人，就連認識小雪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會成為朋友，從這樣來看馬赫定然有他的過人之處。
解釋完這件事後，薛雪忽然笑咪咪地看向薛楠，“所以，大伯是同意這項投資了嗎？”
薛楠大笑，忍不住搖了搖頭，一陣感慨，“你才是真正的小狐狸，說了這麼多不就是想讓我撥款嗎？行，這筆款項我會作為貸款給你，不過我有個要求。”
“您說。”
“我按照銀行的利息借給你，半年之內，連本帶息還我。”
這也是薛楠給薛雪的一個考驗，畢竟他這輩子是不可能有兒女的，日後不出意外的話薛家還是要由小雪繼承，現在讓她多熟悉商業法則也是應該的，一千萬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而且後麵的投資他不準備再出手相助，全看這個侄女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