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您小心點,這個女人陰險著呢。”
教頭瞪了眼薛柔警告她別搞事,轉身出去了,監控在屋頂角落一閃一閃,顯然是開著的。
“你怎麼會來,來看我的笑話?”薛柔全身繃得很緊,想也知道自己的外表是如何落魄,再也不是以前姣美的樣子了,她的雙眼仿佛有一團火焰在燃燒,剛剛從夢裏醒來的薛柔還帶著說不出的優越感,仿佛真的曾經將薛雪踩在腳下般。
“看你的笑話?”薛雪低著頭,看不出什麼表情,“難道這一切不是你咎由自取?”
“我也是被你逼得!”如果她沒有被趕出薛家,怎麼會想辦法出頭,又被何永明勒索,這一切都是薛雪的錯。
“親愛的妹妹,你還是這樣偏激啊。”薛雪輕笑,抬眸看向薛柔,眼神說不出來的憐憫,“從你進入薛家到現在,好像都是你在針對我。”
那又怎樣,憑什麼薛雪有的她就不能有,要怪就隻能怪薛家收養了自己,卻讓薛雪壓在她頭上。
“當初就連那個女人都沒想到,從孤兒院中領養回來一個女兒,竟然領養了一條毒蛇。”薛雪覺得很有意思,事實上這一世如果不是薛柔到來,她還真的不知道怎麼與芸茹決裂,那個從來隻講將她當成商品的女人,實在配不上母親這個稱呼。
天下無不是的父母與世界上沒有不愛孩子的父母這兩句話在芸茹與薛景身上真的很可笑。
薛柔眯著眼,“那又如何,你現在照樣父母決裂,比孤兒也好不了多少。”
隻可惜這樣的言語卻刺激不到薛雪半分,她反倒笑得更溫柔,“是啊,這一切還要感謝你。”
原本滿肚子的話都說不出口,薛柔咬著牙,倏爾道:“對了,我剛才做了一個夢。”
“什麼夢?”薛雪漫不經心,好似與薛柔這樣的交談也很有趣,能眼睜睜看著上一世奪走她一切的人走向絕路,她沒有報仇後的喜悅,隻覺得好玩。
“我夢到高高在上的薛家大小姐被我關在地下室,像一隻臭蟲般活著,屈辱地被鎖著,我每天下去在你臉上劃一刀,或者踢你兩腳,至於你的母親和父親也時不時在你身上添點新的傷口……”
隨著薛柔的講述,薛雪終於不笑了,她看著薛柔繪聲繪色甚至手舞足蹈地描述,不顧被拷在手腕的手銬,恨不得站起身給她詳細講講夢裏的事。
據說在臨死前,人類往往能回憶起許多平常無法想到的東西。
但也沒人曾說過,能想到上輩子的事呢。
薛雪這樣想著,微微發怔,薛柔卻以為自己的講述嚇到薛雪,越發得意。
“什麼狗屁天使,每天都要對我搖尾乞憐,讓我快點殺了你啊……”
“很精彩。”薛雪輕輕鼓掌,笑容滿麵,“真的很有趣。”
薛柔臉上的笑容不見了,她死死瞪著薛雪,雖然講得很開心,但她卻明白這一切都不是事實,現實是薛雪坐在對麵自己帶著手銬,淩晨估計關在審訊室還在審訊,她什麼都沒有,而薛雪卻擁有了一切,包括姬家小少爺的愛!
對了,她的夢裏為什麼沒有姬永?
“我知道小柔你還想著翻盤,不過很可惜,這恐怕是你和我見的最後一麵了。”薛雪仿佛知道著什麼,薛柔能承認罪行,應該背後有人與她做了交易。
是羅荼吧,雖然不知道那個男人為什麼要幫自己,但薛柔恐怕是白等了,從上一世薛雪對羅荼的了解,他的目標是薛家,可不會救一個毫無用處的棋子。
薛柔被當做殺人犯,就算出來也絕對不能拋頭露麵,還有什麼價值呢?羅荼不會救她。
“故事很精彩,不過我要走了。”她隻是為了見薛柔最後一麵,與上一世做個了結罷了。
沒想到薛雪真的要走,薛柔忽然間開始惶恐,不錯,羅荼不會來救她,她早就不應該抱著這個希望。
“姐姐!”
薛柔發出撕心裂肺的聲音,痛苦地坐在椅子上,想跪下卻因為手銬被銬住,隻能努力用膝蓋探向地麵。
“求求你救救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會和你作對,你饒了我吧!”她真的開始害怕了,不,她還這麼年輕,如果不和薛雪作對,她還有很多方式能活下去,她懂得如何取悅男人知道怎樣操縱人心,她不要死在這裏!
“抱歉,我救不了你。”薛雪背對著薛柔,微微搖頭,這一世薛柔是硬生生把她自己玩死了。
“還有,你的夢是真的,我已經死過一次,這次——輪到你了。”
薛雪的聲音仿佛古老的詛咒,薛柔瞪大眼,從嗓子裏發出咿咿呀呀的哀嚎,卻細弱蚊蠅,恍然間像明白了一切,卻又什麼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