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致遠沒有告訴任何人,他之所以想要阻止唐微微繼續用藥,除了擔心唐微微身體承受不了之外,還因為他不想唐微微那麼快就想起傅司宸。
他知道自己這麼想很自私,可與此同時卻不得不承認,自從她失憶以來,每次當她感到無助需要依靠自己的時候,他才會覺得,自己離她又近了那麼一大步。一旦她恢複了記憶,那麼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又會恢複到以往:看似關係親近,實則形近神離。
陳醫生也從診室裏走了出來,一眼就看到何致遠一個人默默的站在走廊盡頭,正眺望著窗外。
陳醫生沉默了一陣子,才問:“我之前一直沒有問你,唐小姐跟你到底是什麼關係?我看你挺關心她的樣子,你們不應該隻是普通朋友吧?”
說完,不等何致遠回答,陳醫生便先補充了一句:“你別怪我囉嗦,我問你這些,也隻是因為咱們倆是這麼多年的好朋友,好兄弟了,我呢,實在不忍心看你受愛情折磨。”
何致遠聽到後麵這句話,突然就笑了。
受愛情折磨?他這樣子算嗎?
“陳偉,你想多了,我的確是喜歡她,不過這麼多年來,她從來沒有給過我任何機會,所謂的愛情都沒有,又哪來的愛情折磨?”
陳醫生“嗬”了一聲:“這麼說來是單戀嘍!單戀也很慘哪,尤其是,對方心裏已經有了別人了,看來你是沒戲的嘍!”
“不一定!她心裏以前的確有過別人,可是後來她跟那個人吵架了,婚也離了,如今又失去了記憶,想是早就把那個人忘得一幹二淨了。”
“可是打了針後,她很快就能恢複記憶了,到時候她一旦想起他的心上人,你還不是照樣沒戲!”
陳醫生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完全沒有想到自己說者無心,何致遠聽者有意。
何致遠聽了這番話後,突然就沉默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冷不丁的問了一句:“上次你跟我說的那個藥還有嗎?”
陳醫生聽他突然問起這個,倒也沒覺得什麼,如實回答道:“有啊,那藥雖然稀罕,可是在我們這些腦科醫生手上多的是。怎麼了嗎?”
說到這裏,陳醫生這才覺得何致遠突然這麼問自己有些不對勁。
何致遠立馬收斂起所有戲謔,轉過頭,一臉嚴肅而認真的看著陳醫生,幾乎一字一頓的說:“我想讓她徹底忘記那個人,你有辦法做得到嗎?”
陳醫生聽了這番話,不由得驚呆了,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何致遠,怎麼也沒有想到,何致遠會向自己提出這樣的要求來。
陳醫生一時半會的,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愣了好久,才有些磕磕巴巴的問了一句:“你想讓她忘記?”
“準確來說,我是不想讓她恢複記憶。”何致遠倒也不隱瞞。“她現在能夠記起我就行了,我不希望她再自己那些沒必要想起來的人,陳偉,咱們倆是認識這麼多年的好朋友了,別人我不敢相信,我就隻能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