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進去,才看到傅南衡站在那裏。
我愣了一下,然後腦子嗡嗡地開始響,眼睛直直地瞪著眼前的地麵。
丁政委?女兒?
難道陳部長說得是丁瑜?
這麼快,都——要訂婚了嗎?
“他是這麼打算!”傅南衡回了一句。
陳部長的目光轉向我,說道,“初歡來了?”
“嗯。陳部長好,傅總。”我腦子慢半拍地回應,經曆良久的掙紮,我還是叫出了那個人的名字——傅總,算是和他打招呼。
他站在我身前兩米的地方,聽到我的聲音,微微側頭,說了一句,“初小姐。”
我和他之間的過往,隨著這兩聲稱呼,早就煙消雲散,不見了端倪。
就像那晚的事情,從未發生過。
這種健忘讓我的鼻子發酸。
傅南衡已經回過頭去。
“初歡,部委的這個項目,聽說姚遠聲把暖通轉給你了,我現在想收回來,怎麼說呢,這個項目,現在非常非常棘手,具體政治上的事情,我不想多說,我也不想讓初小姐涉及太多,總之,一句話,涉及得越多,越危險!好了,我就說這些。你們先回去吧。”
我的腳步有些跟不上,整個人還沉浸在那句“丁政委要讓他女兒和你訂婚”中。
上次丁瑜也提到過她爸爸,看起來她是高幹子女,不和我一樣,普通到在塵埃裏到都找不到。
我和他一句話不說,仿佛是兩個陌生人,一起上了電梯,一起下了電梯。
而他說我是他的老婆的時候,還在昨日。
一切清晰如昨,卻找不到一丁點的痕跡。
“上車。”他說了一句。
他是知道我最近一直都不開車的嗎?連問都沒問我開沒開車?
“不了——我——”怕接觸太多了,徒生尷尬,我不想發生這樣的情況。
“上車!”他又說了一遍,根本不給我任何反駁的借口。
恰好我想起來,我也應該和他說說苑青青的事情,所以就上了。
總覺得現在和他說話的語氣太過尷尬,開口都困難。
我的話題是從今天早晨吳宓蘭找我開始,又說起很早很早的時候,吳宓蘭曾經要把一個叫“青青”的姑娘介紹給顧清輝,我的結論是:苑青青很可能是吳宓蘭的臥底,讓傅南衡小心。
“我知道!”他啞聲說了一句。
我不知道他說的“我知道”指的是這件事情他早就知道,還是我說了他才知道的。
不重要了!我心裏想得是。
“不重要了!”他也說了一句。
這句話,在他的口中,在我的心中,異口同聲。
我為了這種心有靈犀而微微震驚。
然後,我和他再無話。
從今天早晨,吳宓蘭去找我,我便察覺出來點兒端倪,我猜想著以他的智商,可能早就猜到了,他麵臨著前所未有的危機,所以,那天早晨,他在苑青青麵前,對我才是那樣的態度。
“是不是,以後你訂婚了,我也可以過我自己的人生了?”到了我公司樓下,我問了傅南衡一句。
即使那天他是故意那樣對我,可結局仍然是他要和丁瑜訂婚了。
他的車在前麵戛然而止,他長久地不說話,頭轉向窗外,良久說了句:“是!”
我不過是試探他的態度。
他很決絕,符合他一貫的作風。
我下車的時候,腳都是飄的,整個人軟綿無力,剛剛下車,眼淚便頃刻而落,好在沒有當著他的麵,好在沒有讓他看到我這樣沒出息的樣子。
進工作室以前,我擦幹了眼淚,李悅兒吞吞吐吐地過來說道,“初歡,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我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事,他要和丁瑜訂婚了。”我說。
顯然,李悅兒對我的態度感覺到很震驚的,接著她安慰我說,“初歡,你千萬別多想,最近風聲鶴唳,我準公公,就是傅景深一家,都準備移民了,在二環裏剛買的那套房子都賣了,如果不是特別嚴重的事情,他絕對不會做出這種豬狗不如的決定的,初歡,你要理解大哥啊,丁瑜喜歡大哥,她的爸爸又是很有名的軍隊的將領。可是要訂婚的決定,是丁瑜的爸爸提出來的,大哥還並沒有答應。”
“我知道,我知道。”我輕聲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