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了街邊,要了一碗鴨血粉絲,他拿餐巾紙擦了擦對麵的椅子,也坐了下來,看著我吃,整個過程一言不發,大概在懷疑,這種東西,我怎麼吃得下去?

我放了足夠多的辣椒和足夠多的醋,可是我吃著吃著,覺得不夠辣,還想放點兒辣椒,他一下子捂住了辣椒瓶子,“辣椒不許吃多了!”

我口裏還含著一口粉絲,可憐兮兮的神情,“為什麼呀?”

“帶你出來吃飯就已經破例了,辣椒吃多了上火,你自己懷孕了還剛打了點滴,你不知道?”他按著辣椒瓶子,對著我說道。

我抽了抽嘴角,“好吧!”

妥協了!

可是辣椒少了的鴨血粉絲吃得真的不是那麼帶勁啊!

不過好歹我今天晚上吃了“鴨血粉絲”這種東西了,心滿意足。

他帶著我回家,然後給我下了命令,孕期隻能吃三次鴨血粉絲,這是第一次,還有兩次,要是被他逮住了,可別怪沒提醒我!

“那我趁早死了算了!”我的頭朝向窗外,很不服氣,不過隨即想起來,他扇丁瑜的那個耳光,頓時又覺得毛骨悚然,接著低下了頭,說道,“知道了!”

再一次妥協。

我要被他吃得死死的,這一輩子絕對沒有意外。

回到家以後,多少有幾分失落,所以,我去洗澡,剛剛脫掉衣服,就滑了一下,因為我在他房間的洗手間裏,所以,我“哎呀”一聲,他聽見了。

大概那天我摔在地上的樣子,讓他有一種一朝被蛇咬的害怕,他衝進了浴室,問道“怎麼了?”

我慌忙把雙手護在了胸前,天知道,護在胸前不過是杯水車薪啊,我全身上下一絲不掛,而且,腳上鞋子也沒穿,就是沒穿鞋,所以,剛才才差點兒滑倒。

我低著頭,頭發散落在胸前,說了句,“沒事!剛才沒小心,不過我扶住洗手池了。”

他打量著我,我沒有看清楚他是什麼神情。

“自己一個人能洗嗎?”他問了,聲音沙啞,梗在喉嚨裏。

“嗯!”

“算了,我幫你洗,不想再受剛才那種驚嚇!”

他拿起花灑,輕輕的水柔柔地灑在我身上,我扶著他的胳膊,他胳膊上的肌肉變得很硬。

我忽然間心怦怦直跳。

忽然他扔了花灑,把我抵在了牆上,就瘋狂地吻起我來,我雙手抱著他。

他在耳邊用實在忍不了的聲音說道,“這次,可以嗎?”

應該——應該可以的吧?

“應該,應該是——可以的!”

話還未完,他就進入了我,深入而輕柔。

今天晚上,我在他的床上睡的,他說明天要去南京出趟差,怕莫語妮再來鬧,所以,想帶我一起去。

他是要把我拴在他的褲腰帶上嗎?到哪都帶著。

坐飛機去南京,他是去辦公事,我不方麵,所以,就在酒店裏等著,看電視,安胎,偶爾也會畫畫圖。

聽到敲門聲的時候,是在傅南衡出去大半天之後。

打開門的時候,我剛剛洗過澡,穿著白色浴袍開的門。

門外,是一個打扮非常得體的中年婦女,她長得非常端莊,不由得不讓心生敬意,而且穿著更是非常得體,身材很高挑,臉上化著淡妝,看看她,再反觀我的樣子,頓時覺得自己好不成體統,頭發散著,臉上更是素淨,沒有一點而脂粉的痕跡。

“請問您是——”我本能地以為這個女人走錯房間了。

“上次給初歡發短信的那個人是我!”她唇角的笑容淡而優雅,不帶任何的攻擊性。

“短信?”我想不起來她指的是哪條短信,不過,在我的印象當中,最搞不清楚的就是上次,說傅南衡是個苦孩子的那條短信了。

竟然是她發的麼?

我愣了好一會兒,然後,疑慮又肯定地說道,“您是——您是陳嵐女士?”

陳嵐?這個在我心裏重複過好多好多次的名字,這次,我終於見到她的真人了?

她笑著點了點頭。

果然是她。

可是她是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裏的呢?

而且,我不知道該稱呼她什麼啊,畢竟我和傅南衡已經離婚了,可是想到傅南衡照例稱呼我的父母為“爸媽”,所以,我也喊了她一句,“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