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暖咬著唇躲無可躲，她帶著淚眼眶紅紅的樣子就這麼落入了淩灝陽的眼裏。
淩灝陽幽深的眼神變得更加深邃，緊繃的喉結也不耐地上下滾了滾。
“是故意不回你電話短信，沒錯。”
池暖含著淚的眼睛被迫抬起，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瞳孔以可見的速度明顯驟了驟，心裏頭仿佛被鈍器一下又一下地擊穿著，痛得血肉模糊。
池暖不解，但就這麼望著他。
“我以為我可以忍得住不管你，但是後來卻發現，好像不行。”冷薄的嘴唇扯起，淩灝陽略微嘲諷地笑。
“……？”
“所以，我來了。”
池暖眼睛濕濕的，還沒有反應過來，眼前的男人便低下了頭，煩躁地扯下了口罩，噙了上來。
溫熱的吻，帶著一絲擔憂的驚怕和自責。
“如果我再來晚一點，你死了怎麼辦？”
池暖怔怔地打了個激靈，“淩……唔！”
她想說不會的，她不會讓自己變成那樣。可此刻看著淩灝陽深邃的眼，竟然臉頰一紅，竟心裏頭偷偷想著偶爾讓他擔心一下也好。
所有想說的話都卡在了喉間，又都全部吞了下去。
小巷子裏氣溫驟然升溫，淩灝陽所在之處，哪怕再淩亂的場景都成了風景。
池暖心跳得好快，突然伸出手，輕輕地勾住了淩灝陽的小指頭。
他一隻手撐在牆上，形成壁咚她的姿勢，一隻手卻被她小心翼翼地牽住。
淩灝陽低頭，凝視著池暖。
池暖抬頭，沒有給他再次責備的機會，她說：“一直以來，我都覺得你離我好遙遠。淩灝陽，我總覺得我們在一起，主導權都在你身上，我就像一隻在海上行駛的船，隻能看著燈塔，朝著燈塔的方向走，這樣才能靠岸。可是如果有一天，我連燈塔都看不見了，該怎麼辦呢？”
“你就像我一直追逐的燈塔，我就是你的小粉絲。淩灝陽，雖然我很渺小，什麼都不是，可我也想要被你在乎，這種感覺你能懂嗎？”
“池暖。”淩灝陽聲音幽沉。
池暖眼眶微紅：“有的時候你會生氣，會沉默，偶爾又冷得像冰塊，我猜不到你在想些什麼，這讓我很無助。就像這一次，你偶爾對我好，偶爾不理我，全憑喜好。淩灝陽，我是人不是物品，我也會難受。”
“全世界都誤會我的時候，我隻想著，其實隻要能得到你一句安慰就好了，可是……”
淩灝陽身體一瞬微僵，緩了一會把池暖撈進了懷裏。
女人的身體小而暖，被擁進懷中的瞬間像是棉花。
她一直都很堅強，把自己偽裝起來，永遠是溫和而禮貌的樣子。其實，也不過是個小女人罷了。
“沒事了。”淩灝陽沉沉出聲。
這安撫的聲音，企圖平息彼此心裏的躁動，意圖如此明顯。
可落到池暖心裏，就是很受用……
池暖盯著淩灝陽這張臉看，看了很久，她才點了點頭：“嗯。”
“我下次會多考慮你的感受。”淩灝陽的聲線尚有些冷。
“好。”
池暖根本不想要求那麼多，哪怕他一句話也不說，僅是出現就已經讓她很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