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她身上流著江家的血,吉人自有天相。”年輕男人嗓音溫和,就像他這張俊秀的臉一樣,宛如春風,“您也不需要太自責,這些事情早就過去了,您也找了她不少年,如果非要怪罪,那也應該怪我,畢竟是我鳩占鵲巢,享受了她原本該有的生活那麼多年。”
這些話似乎戳到了一些陳年舊事,女人不再說話,收拾好自己的情緒。
“算了,這些事情都過去了,不用再提了。”
池暖在房間裏麵,隱約聽到了有人在外麵說話的聲音。
護士嗎?還是碧碧他們?
池暖在想解決的辦法,可這時突然有人敲門。
“請進。”
池暖收拾了一下衣服,她的裙子在昨晚被火星燙壞了,於是現在穿的是一條白色的衛衣裙,簡約的直筒款式,把她遮得嚴嚴實實,這還是剛才張玫鳳從家裏替她帶過來的。
裙子到膝蓋上方一寸,恰好露出被磨破皮的傷口。
池暖剛拾掇整齊,外頭的人就將門打開了。
一位中年醫生出現在門口:“池小姐?”
“嗯?”池暖微微歪頭,朝著醫生善意地笑。
“又要上藥了嗎?”池暖溫聲問。
醫生一愣,有些猶豫:“不……”
突然,池暖目光落在醫生身後,這才看到門口還站著兩個人。
穿著優雅服飾的女人,透著一種渾然天成的貴氣,年紀與張玫鳳差不多,卻保養得更好。女人的身後還站了一個高挑筆挺的男人,男人長的與女人並不像,但彼此關係卻像是母子。
親情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哪怕誰都沒有開口,卻讓旁人能看出幾分端倪來。
相較於親情,血緣就是一種更玄妙的東西了,大家不遠萬裏來相見,哪怕一句話都沒有說,卻都能激起身體裏的那些隱藏因子,所有人都在這一瞬間血脈卉張,最初對視而上的這一眼,讓人感覺一眼萬年。
池暖呼吸一促,視線落在高貴的中年女人身上。
中年女人也在看到池暖這張臉的一瞬間,整個人渾身發軟,險些倒下去。
“媽!”江以翔急忙扶住袁明憐。
袁明憐活了五十幾年,怎麼也沒想到時隔二十多年才見到自己的親生女兒,並且還是因為這樣的新聞。
她一定是離得太遠了,太遠了……
“您好?”
池暖輕輕顫抖著身體,看著麵前這張相似的臉。
袁明憐突然推開醫生,也掙脫開了江以翔,突然走到了池暖的病床前來。
池暖就這麼僵著身體,雙手無措不安地放在身側,愣著看眼前的女人。她隱約猜到了什麼,可自己從未想過有這一天……她早就以為自己是父母雙亡的孤兒了,直到從淩老爺子的話裏知道了那些事,她也不敢多想。
很多時候,不去奢望,就不會有失望。
她很小的時候就知道這個道理。
“您是……”
“小暖?”女人突然握住她的手。
池暖被嚇得微微縮了回去,卻在這一瞬被感染了,一動不動,眼睛裏突然也想染了一層薄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