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隻要不說穿，就可以當做不知道，說穿了，反而讓人更加無措。
池暖靜靜站著，雙手垂放著，無助的樣子讓人心疼，她輕抿著唇聽這句話。
袁明憐看著她這個樣子，更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兩個人僵站了好久，直到外麵傳來敲門聲。
江以翔的聲音傳了進來：“媽。”
這句話的潛台詞就是，有人來了，不太方便再繼續聊下去了。
袁明憐注視著池暖，池暖還是低著頭。
“阿姨。”
袁明憐捏著拳頭：“你……可以叫我一聲媽媽嗎？”
池暖聲音有些哽咽：“阿姨，我有媽媽了。”
袁明憐：“……”心痛得無以複加。
池暖在病床上坐著，幾分鍾前氣質優雅與她長得七分相像的女人離開了，她一個人獨坐在病床上，坐著一會直接哭了出來，她輕輕擦拭淚痕。
五分鍾後，張玫鳳拎著盒飯走了進來，看到池暖在發呆，她不敢說話。
池暖卻抬頭，看見了她。
池暖對張玫鳳笑了笑，甜甜地喊道：“媽。”
張玫鳳愣了一下，目光卻有些躲避，“小暖啊，餓了嗎？吃點飯，我和你爸做了你愛吃的排骨。”
……
豪華的車子裏，司機在前排開車。
江以翔和袁明憐坐在後頭，這輛車的身後還跟著一輛黑色的掛牌軍用車。
兩輛車子駛離這裏，去往機場。
車上，江以翔沉默很久，看到袁明憐表情怔然，關懷問道：“媽，聊得不好？妹妹不肯認你？”
袁明憐擦了擦眼淚，“是我對不起她。”
江以翔若有所思，安慰道：“畢竟出生後她就沒見過父母，一時接受不了也算正常，等她想開了就好。”
“不。”袁明憐想到池暖在她離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有些激動：“她說她有媽媽了，她被領養了，我看過她的資料，她在9歲那年被人領養了。”
“那家人一定對妹妹很好，否則她不會這麼說。”江以翔沉聲，“從這一點看，她比起那些貪慕江家權勢財產的人好多了，媽，你可以放心了。”
袁明憐聲音有些絕望，“我倒希望她貪戀我們江家權勢，這樣她還肯喊我一聲媽。”
“她大約是覺得養育她的父母比生她的父母重要吧？”江以翔突然有些感同身受，繼續勸慰道：“就像我一樣，雖然後來知道您不是我的親生母親，但您給了我優越的生活條件與良好的教育，我應該感恩。妹妹也是這樣，她也自然敬重對方，您給她一些時間，她或許隻是需要時間接受。”
“說到底，還是我不盡責。”袁明憐說。
當年……當年她為了要一個男孩子，狠下心來把池暖換走，後來因為有男孫，江家家主把產業交給了江德，也就是她的丈夫，她才敢和盤托出。那個時候，她已經後悔了，她想把自己的女兒換回來。後來江德原諒了她，也留下了以翔，把以翔當做親生兒子看待，可被她遠送的女兒已經失去了聯係。
都怪她，為了狠下心去做這件事，一點後路都沒給自己和女兒留。
可是，她那時候已經給女兒取好名字了，叫江水暖。
可後來，這個名字又怎麼變成了“池暖”了呢？同樣是“暖”字，卻換了姓，其中有什麼蹊蹺？
“以翔。”袁明憐開口，“她認我也好，不認我也罷，我還活著，我可以慢慢等，但是現在我想為小暖做一件事，你幫我吩咐下去。”
“媽，你想做什麼？”江以翔恭敬地問。
袁明憐目光堅決：“動用江家的權勢，把現在社會上這些不利於她的新聞全部撤掉。”
……
星皇娛樂。
會議室內坐著公司所有高層，大家神情嚴肅。
辦公間裏，數十位執行助理也在全力應對這次危機，以及在悄然無聲中準備有史以來最轟動的發布會。
上一次如此高規格的發布會，還是淩灝陽入行十一年首次公布戀情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