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渾身的防備一瞬間就軟了下來,“我父親常年行兵打仗,不得已將我帶在身邊,那日我貪玩跑入森林,遇見一個被巨石砸中右腿的男孩,我費了好大力氣將他救出,那少年為了感謝我,留下這塊兒玉佩。說我以後若有需要,可以拿著這塊兒玉佩去找他。”
說到此處,我心裏一陣難掩的苦澀。
人海茫茫,我能到哪裏找他,恐怕這輩子,也無緣能再見他一麵,更何況,我就要死了……
祁北音手拿我的玉佩,若有所思。
血光模糊了我的眼,讓我看不清他的神色,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一字一頓地說:“願王爺信守諾言,放過,放過我妹妹。”
說罷,我身子一軟,倒在了草地上。
……
不知過了多久,眼皮似有千斤重,剛掙紮著想睜開眼,肩膀上的就傳來一陣劇痛,喉頭一陣腥甜,我一張嘴,口中的鮮血就在地上開出了花。
“醒了?”
祁北音的聲音從頭頂落下,我渾身瑟縮了一下,他竟坐在我的床邊,深眸裏似有血紅,看樣子,他坐了很久?
“已經安排人給你做了膳食,醒了,就先吃些東西。”
說罷,祁北音站起身,給我讓出了位置。
我一陣愕然,似乎他剛才對我說話的語氣,竟與往日有些不同。
眼前的景象再麵前晃蕩了好一會兒才清晰起來,祁北音的麵色有些奇怪,這個時候我才注意到他手裏捏著我的那塊玉佩。
見我醒來,祁北音立刻將玉佩收與懷中,動作快的我幾乎沒有看清。
“王妃,該到喝藥時間了,奴婢扶您起來。”
話語間,我的床邊跪了一排丫鬟,手裏頂著托盤高高舉起,我心中疑慮更甚,這麼久以來,我這落梅院就像沒有人煙氣息的冷院。
何曾有過這麼多婢女?
“王爺這是何意?”
我凜了凜眉,祁北音非但沒有殺我還給我安排了婢女?
不僅如此,除開這個婢女以外,屋裏還有很多其他的人,我看著滿屋子忙活的身影心頭不禁湧上了些許異樣的情緒。
片刻後我像是想起了什麼,雙手猛地向懷裏一探,那塊兒溫潤的玉佩已經消失不見,莫非,剛才祁北音手上的那塊兒,就是我遺落的玉佩。
我皺眉,祁北音的心狠手辣我不止一次的見到過,我觸犯了他的尊嚴犯下滔天大罪,他留我一命是否跟這塊玉佩有關。
我緊張起來,甚至心裏還湧上了可恥的欣喜。
他是否,和這塊玉佩的主人相識,我一個將死之人,是否能從他嘴裏聽到我牽掛了那麼多年的,那個人的消息。
“王妃娘娘,您該喝藥了,大夫說您的箭傷感染的厲害,還請不要小心些。”
我扶著床框的手無力地滑下,被小丫鬟這麼一說才感受到肩膀上的疼痛,顯然已經被精心處理過了,包紮的十分細心,連我之前的斷臂都重新醫治了。
“王妃娘娘,咱們王爺待你可真好,您的傷口還是我們王爺親手給您包紮的呢!”小丫鬟眉開眼笑,冷不丁的對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