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超嘿嘿一笑,一把扣住了絕情子的脈門。絕情子從小隻練“冥邪陰功”,所以內力極純。
唐超一使出壁畫上的“吸”字訣,絕情子就猛被打亂內息,她的內息與唐超的真氣稍一碰撞,便如糖膏般相互交融。
絕情子體內的至陰真氣雖然綿密渾厚,畢竟是後天之功,在唐超的先天胎息之前就像一隻篩子,任它篩眼再細也攔不住水流,轉眼就被唐超的雙修神功絲絲滲透,絕情子體內的真氣結構被轉化改變。
灼熱真氣瞬間走遍唐超的全身,成為他體內真氣的一部份,越滾越強,如鼎之沸。
唐超所學壁畫上的內功乃是極高深的內家絕學,本就有護體之能,內力不致輕易泄出,絕情子的功力縱然神奇,至多是勢均力敵,雙方原該有些拉鋸。
誰知絕情子體內的至陰內力一入唐超的體內,就被他的神功吸納同化,吸力漸漸大過了拉力,絕情子的體內猶如打開了一處缺口的大布袋,絕世功力源源不絕的送了出來。
絕情子閉目搖頭,渾身緊繃,身體弓如活蝦,痛得咬牙切齒,語無倫次地說道:“住手,住手,小賊!趕緊給我住手…”
劇痛一下子充盈了絕情子的內心,美麗白皙的道姑彷佛被撕裂了靈魂,張大唇瓣卻發不出聲音,渾身冒著冷汗,劇烈顫抖。
唐超的內息突入中宮,絕情子的護身氣門登時被破,絕情子喘息如獸,眸泛水光,已近乎崩潰的程度,她苦練數十年的內力一如失控的河水,不多時已漏出近三成的元功,若非她天賦異稟,筋骨遠較常人強健,隻怕早已死亡。
唐超吸出絕情子的三成功力,體力精神也到了盡頭,他緩緩收心吐氣,退出真氣,隻覺體內真氣異常暢旺,如洪水奔流。他唯恐心魔又將爆發,顧不得美人狼籍,就地盤膝坐下,調息導引。
他用功片刻有餘,頭頂冒出氤氳白霧,將內力一一收束。唐超隱約察覺自絕情子處所吸取的內力,脈象十分穩定,暗想:“看來我所學的各種神功之間,可以相互容納。”
唐超起身拿布巾抹幹汗水,又見絕情子兀自昏厥,氣若遊絲。
唐超替她解開繩子,腕間、踝上都勒出了微泛青紫的血痕,可見她掙紮之劇烈,連弄傷了自己也毫無感覺。
忽見她口唇歙動,低聲道:“我,我還活著……”蒼白的雪靨上浮現兩朵紅豔豔的彤雲,形狀姣好的嘴唇卻沒什麼血色。
唐超將她橫抱起來,低頭凝著她俏麗的臉龐。絕情子閉著雙眼,彎翹的濃睫振顫如蜓,櫻唇微翹,身子卻軟綿綿的一絲力氣也無。
“當然。”唐超忍不住搖頭:“我才吸了你一多半的內力,你不會死的。”
“你……”她蹙著眉頭奮力開口,彷佛用盡了僅存的力氣,眼淚卻從緊閉的眼角撲簌簌地流下來。
唐超微微一征,想起蘇芷蘭說她“天生狠毒”,但此際卻覺得眼前的女子並不如何狠毒,隻是楚楚可憐。
絕情子體力耗盡,元功折損,連挪動指頭的力氣也無,按說隻要捆綁嚴實,再逼她講出受何人所指使,唐超便可揚長而去。但唐超轉念又想:“蘇姑娘絕頂聰明,她既吩咐我留在這裏,自有她的道理,我該不該自作主張呢?”
他無法判斷這是否也在蘇芷蘭的計算中,一時沉吟難決。懷裏的絕情子卻軟綿綿地攀著他的頸子,眯著貓兒般的朦朧美眸,吟道:“別放下我……”
唐超被她弄得心煩意亂,將她放倒在草墊上。
唐超低頭望去,雪膚嬌靨的美人五官精致,濕潤的杏眸眯成了細細兩彎,眼角直欲滴出水來。
絕情子手腳修長雪白,身體無時無刻不散發著誘人的危險魅力,毫不遜於蘇芷蘭,但此刻她卻隻是執著地伸臂索擁,猶如一名天真的小女孩。
唐超提防有詐,雖然怎麼想現在的她都沒有了那個力氣。
他暗含一口真氣,俯身將她抱個滿懷。
現在這殺人如麻的道姑,搖身一變,忽成了個無助嬌弱的小小女孩兒。其中反差之大,卻又與她渾身上下所散發的矛盾特質隱隱相合,更添奇異魅力。
懷中的雪白玉人兒楚楚可憐,唐超正要好生撫慰,誰知頸間突然一束,竟是絕情子雙腕並起,死死扼住他的喉管!
“糟……糟糕!中計了!”兩人身體相疊,四肢交纏,便在這無邊的香豔之間,卻彌漫著致命的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