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非凡拉開了一旁的椅子坐了下去,神色凝重的注視著昏睡中的她,外套內雪白的襯衫上還有她身上的血跡。病房裏一片安靜,她和他的呼吸縱橫交錯,卻又井然有序。
“咳咳……”
淩晨一點鍾的時候,夏嫣然忽然輕輕地咳嗽了兩聲,然後漸漸地睜開了雙眼,然後就看到了他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瞬間,眼睛裏泛起了淚光,也許誰也無法理解她的淚點。
看到夏嫣然醒了,他沒有給任何緩衝的時間,直白的開口問道:“誰幹的?”
夏嫣然怔了一下,滿臉恥辱的低聲回答:“我的……養父,禽獸……”
她的回答讓陸非凡眯起了墨色的雙眸,似乎在等待著她的下文,夏嫣然頓了一下,又繼續講述她那悲傷的童年:“當年你走了之後,我每天都會問院長媽媽你什麼時候回來,每天都在等你,直到有一天,養父把我領走了,他說他要給我一個家,跟你去同一個地方,於是我跟他走了,可是……他騙我,這些年我過得一點也不好,很不好,在養父家每天晚上都不敢睡覺,我害怕……我害怕養父的兒子會在半夜把我強.暴。我十四歲去洗盤子賺錢給他賭,十六歲去當陪酒女賺錢給他吸毒,我一直在堅持……我以為找到你好了,嗬,沒想到,現在居然是這樣的局麵……”
下夏嫣然灰暗的人生裏麵,陸非凡一直都是那一縷微弱的亮光,雖然很微弱,但是她的世界裏除了這一縷微弱的亮光之外看不到任何的的希望,或許這就是人的本能吧。
“為什麼不早告訴我。”他的聲音那麼平靜,平靜到聽不出他的話是什麼意思。他在斥責夏嫣然,為什麼真實身份隱瞞這麼久才說,為什麼有這樣的一個養父到現在才說,
“我也有我的自尊,我以為……一切都沒有我想得糟糕的,可沒想到比我想象的還要糟糕一百倍……”說著,她的肚子裏忽然響起了咕嚕咕嚕的聲音,一天了都沒有東西,晚上她被養父夏洪濤騙進了那條巷子,整整毆打了一個多小時,然後她暈了又醒,醒了又暈,直到意誌有些清醒,她才打通了陸非凡的電話,可是被夏洪濤發現,徹底的將她的兩條胳膊全部給弄得脫臼了。
夏嫣然有些尷尬的看向了別處,他神情自然的站起了身子,問道:“想吃什麼?”
夏嫣然很窘迫的說了:“我想喝粥……”
“等我回來。”陸非凡的聲音有些沙啞,淡淡地瞥了一眼夏嫣然,然後轉身離開了病房。
夏嫣然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她不敢相信,這個對她冷漠到了極點的男人,現在竟然在淩晨出去給她買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