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店裏麵等了很久才輪到我切石頭,前麵的人幾乎都沒有人開出來好料子,我心裏很忐忑,我把料子拿了過去,交給師父,師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石頭,好像不想切似的,問我:“怎麼個切法?”
我說:“大馬坎的料子皮薄料小,你給我磨皮吧。”
賭石的手段主要通過擦、切、磨三種方法來實現。
因此,怎樣擦,擦多深、擦多大,甚至能不能擦都要考慮清楚。
切石也是一樣,可以一刀切富,也可以一刀切窮,行話有“擦漲不算漲,切漲才算漲。”能否切,怎樣切,都要憑你自己的經驗和運氣。
磨是為了看清楚內部的色和水,磨的好壞也是十分講究的,如果磨出來有色的,就可以停手了,因為那就漲了,如果磨皮之後沒色,那就得繼續賭了。
師父有點不情願,跟我說:“這麼小一料子,一刀兩半就成了,磨皮多費事啊。”
我心裏很著急,我說:“師父,這料子就是因為小才不能切啊,萬一切了裏麵不是個滿肉,你是讓我做掛件還是把件啊?”
切料子不是隨便切的,你得看料子的形狀大小,適合做什麼東西,如果你貿然切了,有可能好料子都給你切壞了,所以切石頭的師父至關重要,他要是不高興你,一塊好料子都能給你切廢了。
“哎,小子,這料子這麼小你就別墨跡了,師父給他切了,趕緊的,我這料子這麼大個,好幾十萬呢,我要趕著上個老板的運氣呢。”
我回頭看著說話的人,是個肥頭大耳的人,穿著西裝,一臉的橫肉,還帶著個大金鏈子,典型的暴發戶,我看著師父就要把料子給我切了,我急忙攔著,我說:“師父,你別給我切,一定要給我磨,這塊料子皮薄,滿料的機會很大,如果你給我切了,就壞了品相了。”
師父有點不爽,嘴裏念叨著“這麼小的料子,能有什麼品相?”
我看著他打量料子,心裏就很著急,切石頭的人一般都聽石頭主人的,人家有要求,他就得按照主人的要求去做,因為這樣切壞了不找他的麻煩,所以雖然他不想磨這塊料子,但是還是按照我說的去做。
“媽的,小子,你別耽誤老子時間,老子一分鍾都好幾十萬呢,你磨一塊料子得多少時間?”
我回頭看著那個老板,我沒說話,我不想惹事,我還是跟師父說:“一定要磨。”
師父點了頭,但是後麵的那個老板不願意了,說:“你小子找抽是吧?”
他抓著我的衣服,想要打我,但是這個時候過來兩個保安,那個老板看了一下,就鬆開了,說:“小子,出去再說。”
我沒理他,我不相信他還敢打我,姐告一條街的治安非常好,因為這裏每時每刻都有成千上萬的資金流動,所以安保特別嚴格。
師父拿著料子,在切割機上打了一下,冒出來一些火花,我心裏很緊張,緊緊握著手,我感覺手心裏麵都是汗。
師父磨了幾下,我的心跟著那摩擦的聲音快速的跳動著,過了一會,師父磨開了一個口子,拿出來打了水,看著我說:“運氣不錯,有黃色,典型的大馬坎黃翡的種,不過也不值錢,頂多一千塊錢,打個吊墜還行。”
我聽了鬆了口氣,我說:“繼續磨吧,看看能不能跳色。”
跳色就是翡翠裏麵的走色變了,一塊翡翠原石裏麵有多少種顏色都是不定的,有時候黃色裏麵夾著綠色,這就叫做跳色,如果走綠,那石頭翻倍就更多了,所以我很期待裏麵能跳色。
師父搖了搖頭,那意思就是可能性不大,他把石頭掉了個頭,然後繼續打磨,我心裏很期待,很緊張,如果跳色了,那最起碼得三千起步,而且好賣。
我很緊張,緊張的喉嚨都冒火了,我不停的咽著唾沫,突然,我看到師父把料子拿起來了,磨開的皮裏麵還是淡黃色,我心裏很失望,媽的,怎麼還是黃色?怎麼沒有跳色呢?
這塊料子如果沒有跳色那就定性了,最多兩千塊錢,而且很難賣。
師父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說:“年輕人,經驗還是不足,還要磨皮嗎?萬一裏麵沒色,你這塊石頭可就廢了,跳色跳沒的料子我見的多了,這塊就差不多,見好就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