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的陽光,比瑞麗還要熾熱,我決心振作,從頭開始,我知道,卸掉以前所有的虛化與浮躁,我要重新開始。
開始的不僅僅是我賭石的道路,還有我的人生。
在沙灘上,王翠在我頭上淋著熱水,將我頭上的汙穢清洗幹淨,她答應將她所有的零花錢都給我,這看起來很可笑,但是,其實我知道,她是百分之百認真的,王翠的父親並沒有因為隻有她一個女兒,就嬌慣她,給她錢,反而在廣東這個地方,重男輕女很嚴重,所以王翠並不受重視。
而我從王翠的嘴裏知道,王貴現在的生活也並不是很富裕,他賭輸了料子,資金鏈又斷了,緬甸又在打仗,所以,他的日子也不好過。
我清洗頭發,拿著剃須刀,王翠拿著鏡子站在我麵前,我將剃須刀打開,放在頭上,將自己的長發剃掉,從頭到尾,一點都不留,隻剩下一點點的寸頭發茬,頭發在我身上飄落,我是第幾次落發,我自己都不記得了,每次剃掉頭發,都代表我一次新生,這次也是一樣。
頭發,胡須,全部都剃掉,王翠拿來趕緊的衣服給我,很簡單的衣服,是她自己設計的,很有性格的白色體恤衫還有牛仔褲,嶄新的球鞋。
我穿上之後,站在鏡子前,看著那張有點老成卻很很囂張的臉,人的性格一旦養成了,就會在臉上體現出來,雖然囂張,但是我很滿意,少年不發狂,老來聊騷,年少,就應該輕狂。
“廣東最大的賭石基地在那裏?”我平淡的問,說完,點了一顆煙,瀟灑的抽起來,我雖然要新生,但是不代表我要改掉一切毛病。
王翠看著我,說:“平洲,哪裏是最大的賭石基地,四會也可以,揭陽也行,但是賭石一般都去平洲。”
我看著王翠,我說:“你有多少零花錢?”
“五千。。。”
王翠說著,我笑了一下,我伸出手,她搖頭,說:“到了再給你,我要跟你一起去。”
我皺起眉頭,我說:“你在叛逆,你不怕你爸爸嗎?他說過,讓你不要拋頭露麵的。”
“我成年了,知道我在做什麼,你要重新做自己,我陪你,我也重新做自己。”王翠認真的說。
說完,晚翠就伸出手,我挽著她的手,我說:“廣東,我就是你的。。。”
她開心的拉著我出門,珠海到平洲很遠,有一百四十多公裏,但是好在可以走高速,一個小時左右就能到,阿貴帶我們去的,在廣東,我沒有房,沒有車,一切從頭開始,我擁有的隻有王貴這個貴人,還有對我一片迷戀準備傾家蕩產給我錢賭石的王翠。
車上,王翠跟我說了很多話,從她給我寫的第一封信,到她如何健身的事情,以及她知道我在緬甸出事之後的擔心,都跟我說了。
我隻是做一個傾聽者,我心裏很開心,我現在才知道,無論什麼時候,我都不會孤獨,我在緬甸那邊也不是孤獨的,因為,無論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總有一個人會牽掛我的。
達到平洲之後,天已經黑了,我們沒有去其他地方,也沒有功夫欣賞平洲的風光,而是直接去了“玉石投標交易會”的賭石現場,雖然已經是晚上七點鍾,但進場參加“賭石”的商人依然絡繹不絕。
這裏很正規,我看著很多商鋪,裏麵的擺設都很整齊,來來往往的人絡繹不絕,這個點還至少有三千多人,比瑞麗的交易市場隻大不小。
說話都是大舌頭,我聽的不是很清楚,王翠跟我說:“這裏有交易會所,還有新開的公盤場,我表舅要準備在平洲開設公盤,所以建造了公盤所,我們可以去哪裏看的,哪裏的料子非常多。”
我笑了笑,我說:“你隻有五千塊,連門票都不夠。”
“不要門票的。”王翠急忙說。
我搖了搖頭,她不懂我的意思,五千塊錢隻能在外麵的店賭,公盤所裏麵的料子,能進去的都是好料子,所以沒有幾萬塊,是不可能賭到的。
我們逛了一條街,這裏的商鋪林立,街道很多,這條小湧旁的路上有五家,有兩家以全賭石為主,另外三家以明料或半賭石為主,是平洲比較集中的地方。
另外,在玉器街的老街裏麵和公盤場旁邊,還有三幾家,基本上都是以明料為主的。
我沒有要賭明料,因為太貴了,我們在裏麵都問了一下價格,平洲賭石店的數量、品種、供貨能力與雲南相比,有很大距離,價格也偏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