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背後的感覺,像是被什麼東西撕扯著,皮肉上的焦臭味讓我作嘔,人生第一次感覺到這種痛苦。
我並沒有後悔我的決定,我也不能後悔,這條路,隻能一直往前走,沒有一絲可以後退的理由,不進則退,退則死。
“我不希望在我的地盤,有人賣粉,那種東西,會害死很多人,我希望他們消失,為他們的罪惡贖罪。”
這是他留給我的最後一句話。
我跌跌撞撞的朝著盈江碼頭走,手裏拿著槍,那把槍沒有子彈,是王元給我的,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害我,我真的不知道。
我到了碼頭,看著碼頭暗淡的光,一頭栽倒在地上,雨水打在我的臉上,讓我感覺到了一絲清醒,我爬起來,跪在地上,看著遠處的光。
“有人,大哥,是大哥。。。”
我聽到啊耀跟啊宗的聲音,他們快速的跑過來,把我從地上扶起來,我看著他們兩個,我說:“你們來幹什麼?”
“王元哥說我們犯事了,張老板讓我們跑路。”啊耀說。
我看著他們兩個,哽咽了一下,心裏很難受,我看著王元從遠處走出來,身後跟著幾個人,他朝著我走過來,臉上露出笑容,我拉著他們兩個後退,但是我發現已經退無可退,後麵就是盈江了。
“阿光,你真厲害,槍裏沒有子彈,你都能活著出來,但是可惜,你再厲害,今天晚上,也隻能長眠於此了。”王元冷酷的說。
我皺起了眉頭,我問:“為什麼?”
“為什麼?阿光,你光芒太盛,遮蓋了我所有的努力,不該出頭的時候,你偏偏要出頭,害的我的被罵,張老板也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你做,那我做什麼?我跟了張老板五六年了,我本來可以做他身邊最紅的人,但是你一來,所有的風頭都被你搶走了,所以,你覺得你該死嗎?”王元冷酷的說。
我聽著就拉著他們兩個人,他們想衝上去,但是對方人太多了,我說:“你殺了我,張老板不會放過你的。”
他聽著就哈哈大笑,說:“你以為,沒有張老板的首肯,我敢這麼做嗎?笨蛋,沒有腦子的笨蛋,你幹掉了馬武,他要殺你滅口,因為你活著,就是個炸彈,隨時會爆炸,你沒有幹掉馬武,你就更得死了,因為他要把所有的罪過都推給你,懂了嗎?”
王元的話,像是無盡的利刺,在我的心頭紮著,我沒想到,人的內心居然可以自私險惡到了這種程度。
王元說:“傻小子,下輩子學聰明點。”
我深吸一口氣,我說:“你把他們兩個叫來,連他們也要殺?”
“屁話,沒聽過什麼叫斬草除根嗎?”王元生氣的說。
我哽咽著點點頭,拿著槍,指著王元,他嘿嘿的笑著,說:“槍裏沒有。。。”
槍聲響了,我看著王元,他腦門上多了一個血窟窿,我說:“你說過,這種滋味很痛苦,所以,我永遠的給你解脫。。。”
所有的人看著王元倒在地上,有些詫異的看著我,我沒有說話,轉身,朝著城裏走,他們要舉槍殺我,但是我沒有管,在我背後漆黑的夜裏,槍聲大作,密集的槍聲帶著那火蛇,在黑暗的夜空裏,帶走一個個的生命。
我聽著倒地聲,還有無盡的哀嚎聲,沒有在管,這是他們的命運,他們沒得選,也沒有資格選。
他們兩個緊緊的跟著我,我扭動著脖子,眼神發狠,啊耀問我:“大哥,我怕。。。”
“怕什麼?”我冷冷的問。
啊耀說:“我也不知道怕什麼,就是怕。”
我說:“跟在我後麵,什麼都不用怕。”
啊宗沒有說話,隻是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緊緊的握著,他有點可笑,但是很聰明,啊耀不如他,因為他害怕,在這種情況下,你害怕有什麼用?一顆子彈,就能結束你的恐懼。
我朝著城裏走,身後跟著多少人,我不知道,或許一百個,或許一千個,反正人很多,他們要張老板小時,他們要城裏不準有人賣粉。
我不理解他的正義感從哪裏來的,但是我知道,這麼做,挺好的,我也能理解這世界的你不仁我不義,所以沒有什麼好說的。
我們到了夜總會,我推開門,夜總會今天出奇的沒有營業,平時燈火輝煌的夜總會變得有點冷清,我覺得張老板感受到了恐懼,他知道,自己要幹掉馬武,是一件不明智的事情,但是他需要去賭,如果贏了,他就能在瑞北快樂的活下去,如果輸了,他隻有躲到緬甸去。
“阿光,阿光,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