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心中一突,原來他想錯了。
他一直以為,與他一直下棋的遲暮老者,是雷宗掌門,而由此看來不是。
氣宇非凡的老者,卻大笑起來,他熱絡地一把箍住陸羽肩膀,並投以遲暮老者一個挑釁的眼神,就帶著陸羽走了出去。
而遲暮老者的渾濁雙眼,卻又在落回棋盤之上。
他不由回想起陸羽給他的評價。
他的棋風,的確如刀,偏偏又顧全大局,陸羽說得沒錯。
而他,卻一直看不太透陸羽的棋風。
或是說他年事已老,深厚閱曆與卓越的見識,絕非常人可比,因此結論下得慎重之餘,不及陸羽直接爽快。
但似乎......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這個原因,幾乎被他忽略了過去。
那就是陸羽的棋勢,暗藏了一絲異常隱晦,甚至把他瞞了過去的鋒銳刀意?
但除此之外,陸羽卻又有著非同一般,就連遲暮老者都望塵莫及的大局。
這個大局,不是在一局棋上,而是體現在,每一局棋之上。
更為準確的說,在第一局殘局,或許陸羽就已經在布局......
遲暮老者的渾濁雙眼,倏地就閃過了一抹難以置信的光芒。
......
陸羽自然不知遲暮老者的心中所想。
此時,他正被雷中天拉著,走入了一棟樓閣。
年青人一臉震驚地跟隨在後,一臉的不解以及震驚。
他不明白,這期間發生了什麼。
自從三日之前,他將陸羽帶上去了棋亭,就一直徘徊在附近,靜候好戲。
卻不曾想,雷中天竟然和陸羽勾肩搭背,還要......痛飲?
難道此人是真的受了某個雷宗弟子的遺托而來?
他不敢確定了。
隻是一想到他在陸羽身上所受的屈辱,心中就一陣憤憤難平。
......
閣樓內。
在雷中天的安排之下,很快就上了九道精致菜肴,也不知是不是他特意為之。
遲暮老者,卻未有跟著來。
這讓雷中天幸災樂禍。
“杜乙一,人呢?”他嘀咕了一聲。
這一聲嘀咕,卻是用上了傳音之術。
不久。
一道佝僂身影,便走入了閣樓之內。
“老爺,喚我何事?”
“喝酒啊,當然是喝酒,你是不是輸了棋,所以沒臉來了?”
雷中天紅光滿麵,言辭之間卻一點都不留口。
“老爺有事與小友商議,我自然是要靜候在外,隨時聽從吩咐,不存在有臉沒臉之說......”
“得了得了,過來我們一起喝酒!”雷中天不耐煩地招了招手。
這杜乙一也聽話,抱拳說了聲“是”,就走了過來,危襟正坐。
雷中天卻話題一轉,問道,“小子,你是什麼門派的弟子?”
“洪門。”陸羽也抱拳回禮。
“難怪。”雷中天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洪門雖說是上三流宗派,但是在五大修行界,也算得上是赫赫有名。
畢竟,一個上三流宗派,與巔峰宗派,不過是一線之隔。
與那些下三流門派,根本就不是在一個等級上的。
陸羽頓了頓。
他也知是時機已到。
“對了,雷前輩,我這次貿然闖入雷宗重地,實屬無奈之舉......我,是受了你們雷宗一名弟子的遺托前來。”
他先是直言,他是闖入雷宗重地,然後才交代了他此次前來,是因為何事。
雷中天的神色,此時也正經了起來,他深深地望了陸羽一眼,沉聲說道,“是什麼遺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