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少,一坐一站。
如此,直至到了中午時分。
杜乙一的磨刀聲音,還真是從一而終,都沒有過任何變動。
羊脂玉在寒光閃閃的刀刃上,一次次劃過。
不長,不短。
每一次的力道,也都一模一樣。
在這段期間,陸羽看得是入了神。
也不可避免地,受到這古樸長刀與羊脂玉摩擦後,產生的殺念所影響。
不,準確的說,這殺念來自於杜乙一!
他體內血氣,不知為何變得異常狂暴,而他的精元,卻如溪流般那麼的靜謐。
是的,剛才他判斷錯了。
受到影響的,並不是他的精元,而是血氣。
隻因那時,他的神智也受到影響,致使判斷有誤。
正是這種一動一靜的強烈反差,差點使他走火入魔。
不過,慢慢地,他循著這韻律運轉內息,也不再強壓體內血氣,任由在體內瘋狂暴走。
而他的精元,卻讓他平衡了靈台清明。
他沉浸了進去。
最後。
“呲啦......”
最後這磨刀的聲音,拉得很長。
暴走的血氣,宛若是被一隻無形大手,強行壓了下去。
陸羽的雙目,陡然就閃過了一抹無比強烈的殺機。
他不是心慈手軟之人,也遇到過他非常想殺的人。
但他還是頭一次,爆發出這般恐怖的殺念。
杜乙一的佝僂身軀微微一頓,隨即,他就收起了羊脂玉,轉頭衝著陸羽一笑。
“小友,你說你不曾接觸過這股刀意,那麼你又是如何,感知到我磨刀時的殺念?”
他的聲音依舊沙啞,渾濁的雙眼,在這一刻,宛若要穿透陸羽潛藏在內心最深處的偽裝。
然而,陸羽隻是茫然地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
杜乙一心中,也生出了一絲不解的疑惑。
他活了已有幾百年,看人不會有錯,也從未有過出錯,站在他麵前的這個小輩,說的不像是假。
不知道?
“不對,這解釋不通......”杜乙一搖了搖頭,繼而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小友,若我沒有看錯......你還是血氣之修......”
這話音一落,陸羽就是一震。
“沒錯。”他沉聲說道。
既然被看出來了,他也不再想著否認。
因為,這太多餘,他否認不了。
隻需杜乙一出手試探,馬上就能辨明真偽。
還不如大方承認,且看對方的下文,陸羽敢肯定的是還有,否則,杜乙一也無需廢話連篇。
隻要逼迫他動用血氣,瞬間整個雷宗的元嬰級強者都能知曉。
杜乙一卻沒有拆穿,而是出言肯定。
“你真不知道?”
“不知道。”
“可是你懂了。”
“是的,我懂了。”
這段莫名其妙的對話,或是使旁人不解,但二人都從彼此的目中,看出了茫然之色。
“古怪。”杜乙一沉聲說道。
隨後,他又補充了一句,“我這刀意,名為......驚鴻。”
“......驚鴻?”
陡然,陸羽的雙眼就猛地瞪大。
接著他就發出“哎呀”一聲慘叫,抱著腦袋一頭栽倒在地。
那股難以言喻的痛楚,又犯了!
“啊!痛死我了!”
陸羽隻感他的腦海,此時正被無數根鋒利長針刺穿,而他隻能捂著腦袋,不斷地在地上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