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寧府大門關上那一瞬,李輕柔仿佛看到寧上陌嘲諷笑容,如同在看一隻螻蟻。
“呦呦呦,這不是新娘子回來啦?”華蘭遙扭動著自己纖細腰肢來到寧上陌麵前,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看了許久,嘴裏突然蹦出這樣一句話,一時間讓寧上陌尷尬萬分。
“怎麼?”寧上陌狠狠白了對方一眼,這丫頭,上一次糕點之仇未報,如今可算是找到機會。
“哎呦,我的好妹妹,你可不知道,這一大早你前腳走,後腳便呼呼啦啦來了一群女人,圍在這寧府門口,你可不知道本姑娘是怎麼費盡心思拚命才擠進來的。”華蘭遙不停擺弄著自己手指。
這女人吃起味來,可著實是恐怖,一群大家閨秀竟如同潑婦一般,仔細想想還是這寧上陌好些,雖不溫柔,也不會成為潑婦。
“寧姑娘。”雲以舒坐在一旁不住的點頭,剛才進門時候著實太過於恐怖,她堂堂神捕竟對一群女子沒有任何辦法,一想到自己也是女子,隻感覺渾身發抖,第一次為自己身為女子而感到羞愧,恨不能讓自己成為徹頭徹尾的男子。
“唉,你們可知我其實並不想嫁嗎?”寧上陌毫無形象直接躺在太師椅上,不停晃動著雙腳,她厭惡同那群女人打交道,更厭惡明輕言。
“為何?要知那明輕言,不知迷倒了多少姑娘,你竟不想嫁?莫不是在牢中癡傻了不成?”華蘭遙玉指輕輕戳動著寧上陌眉心,玩笑是玩笑,但作為上陌好友,她是真心希望寧上陌能同明輕言在一起。
畢竟二人如此般配,又是青梅竹馬,在一起這算是順理成章。
“那明輕言並非表麵那麼簡單,我敢肯定,此人娶我定然是想要羞辱我欺負我!玩弄我!若是我嫁了,那便才是真的癡傻!”寧上陌隨手取來一馬奶葡萄放入口中。
甜味在一瞬間,充滿整個口腔,隻有西域才盛產的馬奶葡萄,在寧府之中不過常物。
華蘭遙愣在原地,萬萬沒有想到,對於這件婚事,寧上陌竟然是如此看法。
明輕言怎麼看,都不想是她口中那無賴之人,至於二人之間種種事情,反而不像是對方刻意找茬,反而是歡喜冤家一般。
你追我趕,倒別有一番趣味。
“上陌,你想多了吧。”雲以舒艱難將口中糕點吞咽下去,脖頸伸了老長,模樣如同一隻飛不起的天鵝。
“我?想多?我看啊隻多不少。”就在幾人說話之時,芸娘突然慌慌張張從外麵衝了進來。
“小姐,小姐,明相來、來了。”芸娘嗓門極大,一時間整個堂中都知曉,明輕言來了。唯獨那坐在太師椅上之人,依舊滿不在乎吃著口中葡萄。
挑挑眉毛,華蘭遙拿過一個葡萄直接便丟了過去,卻被寧上陌一口接住。
“我說,上陌你男人來了。”華蘭遙壞笑,沒想到這明相竟然也是一性情中人,如今竟追到這寧府之中,是不是過幾天便要登門入室。
“呸,才不是我男人。”寧上陌呸了一口,繼續吃她的葡萄,明輕言那人自然會進來,不需要自己去迎,更不需要去接。
又不是什麼貴客,更不是什麼稀客,一普普通通之人罷了。
若是,什麼大生意,她或許還有可能出門迎接,至於他,愛怎麼樣便怎麼樣吧。
“上陌。”一道清爽之音從堂外傳來,寧上陌不用睜眼便知曉,定是那明輕言。
“明相,不知何時我寧府,也成客棧一般,任由明相來去自如。”寧上陌輕輕擺弄著手中長發。
眼神之中閃過一抹溫柔,明輕言毫不客氣坐在寧上陌對麵。
“寧姑娘,皇上讓老奴來傳一道口諭。”洪公公突然出現在明輕言身後,寧上陌心中不由咯噔一聲。
再看明輕言那輕笑表情,寧上陌便已能猜出這口諭之中大概都是些什麼。
心中恨不能將此人碎屍萬段,好不容易爭取來的緩兵之計,恐怕又要付諸東流。
“明相身體虛弱,應當有人照顧,寧上陌乃明相之妻,理應照顧夫君,遂明相將不日搬入寧府之中。”洪公公傳完口諭之後,盡可能將自己龐大身軀緊緊蜷縮成一團。
如今寧姑娘正在氣頭之上,萬萬不能在她麵前造次。
“身體虛弱?”這四個字如同從牙縫裏擠出來一般,寧上陌依舊麵帶微笑,隻可惜那笑容著實有些難看。
“咳咳咳。”明輕言輕咳幾聲,仿佛在證明自己身體卻是極其虛弱,隻可惜那雙含笑雙眸在一開始便已經將他暴露。
“不日搬入寧府?這不日便是今日嗎?”手指輕輕扣了扣桌麵,明輕言你如此這般,究竟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