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行李箱就放在床邊,沈薇把衣服都拿出來。因為不喜歡外麵的洗衣粉的味道,所以不管幹淨還是穿過一次的外套,全都拿出來丟進了洗衣機裏洗。
從衣櫃裏準備重新拿一套衣服出來,卻忽然看到衣櫃最底下放著的盒子,一瞬間,咬住下唇。
咬著下唇的力氣大了,沈薇微微嚐到了些許腥味,鬆開了口。
蹲下身子,把那個盒子拿出來,打開。
一枚鑽戒。
結婚戒指早就連著那封信還給司弦了,所以她留下的是訂婚戒指。
當初走的幹淨,連帶著父母遇難的悲傷,公司破產的絕望,跌跌撞撞的好像又走回了原點。
這個訂婚戒指是沈父給的對戒,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沒有把這個戒指丟掉。
走的匆忙,她沒有從沈家帶出任何東西,除了記憶。
原本以為有這些就夠了,可是看到這枚戒指,她忽然想到,司弦是否會還保留著另一枚呢?
蹲的時間太久了,沈薇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冰冷,而後把手裏的盒子合上,放進了衣櫃最裏麵的夾層裏。
這個東西本來應該是在衣櫃最裏麵的,應該是搬過來的時候被沈隼整理出來了,所以收在了衣櫃裏。
沒有再去看這個東西,沈薇拿了衣服去洗澡,走出房間的時候,沈隼和沈雪已經等她有一會兒了。
看著她終於出來,沈雪高興的把碗推到沈薇手邊,“嚐嚐味道。”
沈雪一臉期待,沈薇看著碗裏,蓮藕和排骨一起煲湯……好像也沒什麼不對的樣子吧?
隻不過,沈薇在猶豫,一邊的沈隼卻已經站起身。
“鹹了。”沈薇喝了一口,吐了吐舌頭,而後迅速的撈過旁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看著沈薇的樣子,沈隼原本麵無表情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同情。
不知道為什麼,炒菜做飯倒還好,可是沈雪就是煲湯最沒有天賦。
明明是最簡單的,可是每一次要麼是鹽多了,要麼是其他多了或者少了。
沈隼喝過幾次,已經不想多說什麼,看著沈薇一回來就是如此待遇,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想笑。
忍了一會兒,沈隼到底是把臉上的零星笑意收了回去。
而沈雪聽著沈薇的話,拿起勺子給自己也盛了滿滿一碗,喝了一口,有些茫然的表情,“沒有啊,明明沒什麼味道,你們怎麼會覺得鹹了?”
原本一直以為是沈隼喜歡清淡的東西,所以她稍微多加了一點沈隼就說鹹了或者辣了,可是現在沈薇也這麼說?
算了。
沈雪無奈的拿過了沈薇手裏的碗,“不好喝就別喝了,我沒那麼壞,讓你們勉強喝我的失敗品。”
“沒那麼糟糕。”沈薇一點點把自己那碗喝完,而後給沈隼也盛了一碗,“下次別做那麼多,自己喝著行了再給我們做。”
聽著沈薇的建議沈雪眼睛一亮,而沈隼卻有些不忍直視的感覺。果然還是沈薇厲害,讓沈雪做她自己一個人的分量……
沈隼看著沈雪興奮的表情,歎氣,大概喝過三四次以後,沈雪就不會再想嚐試做湯了。
……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可是沈薇還是徹夜難眠了一晚上。
腦子裏很空,什麼都沒有想,卻又難免深深的烙印上一個影子,怎麼都抹滅不掉。
不知道為什麼,很久之前,沈隼的那句話忽然被大片的記憶翻卷上來。
他說:小姐,司弦手裏有一份文件,如果能拿到手,沈家不能重來,但是你可以。
以前的沈家,已經無論如何都恢複不到原來的樣子了,而她可以有一個自己的沈氏麼?
想著想著,沈薇就睡著了。
夢裏,她和很久以前一樣坐著車看外麵的建築物,看著看著,視線裏忽然多了一個人——司弦。
他和她站在平等的位置,他對著她點頭,目光裏是平靜的。
如果沈家還在,她嫁給司弦,他就算不愛他也會和她相敬如賓,而不是讓那些人來刺激她。
她很自私,也很想得通。
那個時候,她想,時間那麼多,她成為了司弦的妻子,總有一天他會喜歡上她。
可是她也在想,如果有一天,司弦喜歡上別人了,而且是愛,她就利落的把離婚協議甩到他臉上。
可是沒有這一天,沈家九猝不及防的沒了。
沒了沈家,她原來真的什麼都不是。
也就是因為如此,沈薇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遇到沈雪,她知道了自己還能當演員,還能站在聚光燈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