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卿將方顯揚的神情看在眼裏,抿嘴一笑,“那怎麼成?好歹妾身也是您的夫人啊,這貼身服侍的事兒怎麼能交到別人手裏呢?”
她促狹地衝方顯揚飛了個媚眼,親昵的在他的床邊坐下,“世子爺特意留下妾身,不就是為這個麼?”
原來這個蘇氏跟那些女人都是一樣的!樂隱眉頭緊皺連連擺手道,“夫人誤會了,我,我沒有這麼想過,你快下去吧,同樂,同樂……”
這才一試,汗都下來了?蘇曼卿心裏暗笑,“同樂跟同歡都叫妾身派到廚上了,今天啊,這藥隻能是妾身來喂你了,”
她伸手端過藥碗,吹了吹碗上冒著的熱氣,“這碗藥可是停雲剛熬好的,燙著呢,世子爺,妾身喂您喝下去?”
“蘇氏!你?”樂隱除了腿傷,肋骨也斷了好幾根,眼睜睜的看著逼過來的還散發著騰騰熱氣的藥碗,卻無力躲閃,“你要做什麼?我現在不想喝,你放著吧,等涼了叫同樂喂我!”
這人肯定不是方顯揚,蘇曼卿冷哼一聲,將藥碗又往前送了送,“世子快喝了吧,涼了這藥效可就不比現在了,當然,你要是現在不想喝也可以,不過麼,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說,”樂隱看著眼看就要傾斜到自己臉上的湯藥,心裏暗暗叫苦,“我知無不言,”
“長公主殿下芳誕馬上就要到了,殿下不喜妾身,世子說妾身要準備些什麼,才能哄得殿下的歡心呢?”
保險起見,蘇曼卿還得再試他一次。
樂隱怎麼會知道安慶長公主喜歡什麼,但想著每次看到安慶長公主,她光華燦爛的打扮,“你挑一套首飾送給殿下,她一定會十分喜歡的,”
還真中計了,安慶長公主可是三月三的生辰,離下一次過壽,還得等上快一年呢!
“最後一個問題,你告訴我,你是誰?”蘇曼卿壓低聲音,在“方顯揚”耳邊道。
這麼輕輕一句,在樂隱耳裏卻是振聾發聵,隻驚得他麵色發白,“你什麼意思?我聽不懂,”
如果床上現在這個真的是方顯揚的話,先不說他不會忘了自己幾個月前才剛幫安慶長公主辦了壽筵,更不會在自己問出這樣的話時嚇的跟見了鬼似的。
蘇曼卿將藥碗放回條盤裏,“停雲,你先出去,我不叫你,誰也不許進來,外頭問起就說世子留我說話呢!”
停雲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自家夫人能將世子嚇成這個樣子,可眼見世子沒有生氣,更沒有出聲反對,也樂得這夫妻二人有個說話的機會,“是,奴婢這就到外頭守著。”
“我外祖家是行商之人,外祖父跟舅舅們四處經商,自然聽過許多奇聞異事,這借屍還魂的事,我小時候也聽他們講起過,”蘇曼卿也不跟方顯揚拐彎,停雲一出去,直接開門見山。
見方顯揚隻低頭不語,蘇曼卿也不逼他,“我跟方顯揚做了兩年夫妻,你是不是他,自然瞞不過我這個枕邊人,當然,想來你也想到這一點了,所以才將原來在他身邊服侍的人都遣散了,隻是,你可以遣散姬妾,卻沒辦法趕走我這個正妻,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蘇曼卿看著輕紗帳後曖昧不明的容顏,能勉強控製住神情,卻控製不了紛亂的呼吸,這人心理素質不怎麼樣嘛,蘇曼卿語氣放軟,“你也不用害怕,我沒有傷害你的意思,現在方顯揚是回不來了,你代他活著,起碼長公主跟侯爺都不用承受喪子之痛,”
“你真的這麼想?一點兒也不害怕?”樂隱一臉的不可置信,“不怕我這個孤魂野鬼?”
父親苦心籌劃的事情居然被蘇曼卿一語道破,樂隱又窘又怕,他珍惜能繼續活在這個世上的機會,可自己現在享受的卻不是原本屬於他的,這一點又叫他即使看到安慶長公主這個殺母仇人,也會覺得心虛跟難堪,而這種難堪,他又無法對千方百計為自己求得機會的父親明言。
現在好了,生死都由她吧,“你準備怎麼處置我?”
尼瑪,也太好哄了,蘇曼卿還準備打持久戰呢,起碼有人跑來詐她,她是抵死也不會認的,就算是蘇曼卿的親娘武氏來了也不行!
“有什麼可怕的?其實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反而覺得比以前要強太多了,”蘇曼卿衝方顯揚友好的一笑,“我看你對安慶長公主跟景國公都挺熟悉的,你原先就認識他們嗎?”
“這,”方顯揚下意識的摳著素紗薄被上的折痕,思考著要不是跟蘇曼卿說實話,還是跟父親商量之後再決定吧,“是,我以前就聽說過安慶長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