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走到門口的許聿深回頭看著她。
她一臉要急哭的嬌怯模樣,的確惹人心疼。
尤其想到她曾為他付出那麼多,甚至生命……
他對她的態度,未免有些……
薄情寡義,忘恩負義。
他歎了口氣,返回床上。
“好。那就睡吧。”
他背過身去,任憑鄭佳嘉的手環住他的腰,在他胸口各種撫動,也再沒生出半分興趣。
他此刻格外費解,他以前怎麼會喜歡鄭佳嘉這種嬌滴滴,動不動就抹眼淚,時時刻刻需要哄著捧著的公主型女人?
他喜歡的明明是落落大方,獨立堅強,幹練機敏,又聰明能幹的……
喬憶那種女人……
還是說,從前的他,喜歡的就是鄭佳嘉這一口?反倒是那場車禍對他大腦多多少少留下的損傷,改變了他的口味?
所以他才會在和喬憶的三年婚姻裏,努力克製著自己感情上的“見異思遷”,始終不願離婚……他甚至在無數個難眠的深夜,都曾瘋狂想向鄭佳嘉坦白自己的移情別戀,而後好好和那個女人一起,將錯就錯,把這段開端不完美的婚姻,經營到白頭……
可惜,那個女人……不光工於心計,還那麼冷血殘忍……
思緒紛亂,滿腦子都是喬憶的許聿深,再也睡不著。
忍了許久,感覺到身後的鄭佳嘉已經睡熟,他立即起身。
料峭春夜,風依舊有些寒涼。
許聿深站在院中,望著黑沉的夜幕,竟鬼使神差做了個決定。
他竟驅車回到了他和喬憶的那個“家”……
推開門,迎麵一陣幽幽花香。
寥寥星光下,院子裏竟有兩棵玉蘭樹,花開的正美。
許聿深回這裏的次數,屈指可數。
他還是第一次在玉蘭花開的時節,踏進這個家門。
莫名就想起集團附近他親自安排的那些玉蘭樹……
記憶裏似乎湧動起絲絲縷縷的牽連。
若隱若現。
說不清,道不明……
許聿深甩了甩頭,進了門。
玄關處一隻小小的皮箱,立即闖入視線。
他皺緊眉。
她這是要,出門嗎?
對,她那天要和他離婚……
然後……她這是打算去哪兒?
他試了幾次密碼,都沒能打開。
是該尊重死去的她,不再碰她的東西,還是……
許聿深略作猶豫,便選擇暴力拆開了鎖。
皮箱裏有序擺放著幾個整理袋,隻有幾件換洗衣物,幾瓶護膚品,和一個厚厚的記事本。
再無其他。
許聿深輕輕翻開記事本。
扉頁上隻寫了幾個字——
【傻傻兩個人,笑得多甜。】
不知為何,這句似曾相識的歌詞,令許聿深莫名一陣壓抑。
而當他翻開下一頁時……
震驚,詫異,困惑……
以及心口狠命撕扯的劇痛……
齊齊襲來!
幾乎令他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