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重犯”喬憶沒能獲得保外就醫的資格,但因為她特殊的身體狀況,加上肖程提供的她腦神經係統“短期內有重大死亡危險”的報告,她便免去了牢獄的監禁。
從中心醫院急救室轉出後,她直接被安置到了監獄醫院,並有肖程日夜陪伴。
而她沒有死的消息在第二天上午就傳到了許聿深的耳中!
那時許聿深剛剛在中心醫院辦理完出院手續,手裏還死死地捏著那本令他頭痛暈厥的記事本……
他下意識地把記事本緊摟在胸口,長長地,長長地……舒了口氣!
那一刻,心頭的激動竟無法形容!
就好像是他自己經曆了一場死而複生……
明明當初是他親手把她推向死亡……可她“死”後不過這短短一天的時間裏,他已經是寢食難安心神俱亂甚至悔不當初……
眼下,真好!她還活著!
並且,那倉促未能盡興的夜晚,她竟懷上了他的孩子……
他要當爸爸了!
而鄭佳嘉懷孕至今,他都從沒有過這種初為人父的激動。
畢竟,他和喬憶的那個夜晚,是他自己清清楚楚記憶深刻的第一次……
他收起電話,迫不及待想去見喬憶。
他想親口向她問清楚,埃爾森的話,和她記事本所畫下來的一幕幕場景,到底是什麼意思?
身後卻傳來醫生的聲音。
“許先生,我們建議您還是留在住院部,仔細檢查一下。”醫生一臉凝重,“我們覺得,您腦幹區域的那塊血腫,情況並不樂觀。”
許聿深皺了下眉,繼而搖頭,“我最近很忙,等我有時間的時候,會再做個詳細的檢查。”
謝過醫生,他匆匆離開。
方才歡喜的心情,卻一下子變得沉重。
隻要一回想起他被醫生宣判腦死亡,鄭佳嘉舍命救他的那半年時光,他對鄭佳嘉的虧欠和歉疚,便壓得他透不過氣。
尤其她現在懷了個孩子……
假如那孩子真的是他的,他縱然再確定現在的自己對鄭佳嘉毫無愛意,他又如何能棄她們母子於不顧?
那顆想見喬憶的心,漸漸熄滅了火焰……
一路疾馳。
很快就到了鄭家。
許聿深看著布置的一片喜氣的鄭宅,忽然覺得自己怕是要瘋。
他竟想馬上說服鄭佳嘉去做胎兒的DNA鑒定,他一刻都等不了了……
恩歸恩,愛歸愛。
那個記事本上的溫暖畫麵強烈衝擊著他那顆早就為喬憶蠢動的心,這一刻,他忽然想把恩和愛,徹底分開……
許聿深大步進門,傭人連忙上前招呼,要去通報。
他揮了揮手,徑自走向了鄭佳嘉的房間。
因他是姑爺,傭人自然不會攔他。
他深吸了口氣,剛要推開門,忽然聽見房間裏傳來鄭佳嘉的哭聲。
“她怎麼沒死!她怎麼可能懷孕!不,媽媽……你幫幫我,隻要弄死她肚子裏的孩子,她就會繼續執行死刑了!我一定要那個孩子死,要喬憶死!”
許聿深的心狠狠一緊。
法律都因胎兒的存在而給予喬憶赦免,那樣溫柔善良的鄭佳嘉,竟會如此咬牙切齒要把那個無辜的胎兒殺死?
他收回推門的手,靠在門邊。
擰緊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