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得“咣當”的清脆聲,刀子落在了地上,那刀子就在單其馨的側身邊,月光照在刀麵上,銀光閃閃,正好刺在姚如逸的眼裏。

雲霧慢慢聚集起來,向著月亮靠過去,漸漸的,月亮被遮住了大半部分,風在輕輕的吹動,吹的連最後的一絲月光都被擋住了。

“嗖嗖”幾下,聲音又劃破寂靜的夜空,向這邊逼過來。

街道上根本就沒有什麼人,人們全部都簇擁在河岸邊觀著天空中的煙火,無人會注意到這邊。

微軟微涼的風劃過她的發邊,她的發絲飄動起來,隻覺得天地間顛倒了一番,原是在地上被打了一個滾,姚如逸將她護在身下,方才逼過來的利刀,也已經掉在了眼前。

“你沒事吧?”他看著她,急切問道。

她搖了搖頭,顯然臉上還有驚慌與不安:“如逸,到底是怎麼了?”

突然在今天的夜裏遭到這樣的偷襲,的確是很不正常的事情,誰也沒有得罪過誰,為何會有人暗中要刺殺他們?

而目標,像是衝著姚如逸過來的。

天顯然還沒有月光出現,黑壓壓的一片根本看不清對麵屋頂上會有什麼人,隻是萬家燈火,照也照不出偷襲者的身影。

“隻怕他在暗處,我們在明處就糟了!”他說話很平靜自如,像是絲毫不受這些驚慌。

可單其馨緊緊攥著他的袖子看著他,慌張的問道:“那怎麼辦?是不是有人要想殺你啊如逸?!”

“我不知道!”

“我們還逃的了嗎?”

“來,跟我走!”

姚如逸站起身子拉起單其馨的手,拽著她沿著街道跑。

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吹在臉上冷颼颼,可現在都顧不了發抖,隻曉得腳步加快,拚了命的往前跑。

過了河岸,街道就變得窄多了,兩邊的小弄堂密密麻麻,像是一條條蜿蜒過去的蛇。弄堂裏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姚如逸拉著單其馨就往身邊的一條弄堂裏奔進去,頓時伸手不見五指,四周的樓房又是那樣高,就算有月光都很難照清晰。

“如逸,我跑不動了……”她氣喘籲籲的捂在胸口,臉上白裏透紅。

她還穿著有跟的鞋子,跑起來卻是很累,雖然姚如逸的身手還算可以,但也不能夠真正的確保單其馨的絕對安全。

他也停了下來,望了望四周,對她說:“那就先歇一歇。”

她點頭,慢慢的蹲下身子去,雙手抱著自己的肩膀在那裏喘息,她咽了口唾沫,抬頭問道:“那人還會追過來嗎?我們該怎麼辦啊?”

漆黑的小弄堂裏悄無聲息,靜的隻聽的出風聲,還有遙遠的河岸邊的歡笑聲,夾雜著風一同飄過來。

似乎有衣服劃過的聲響在頭頂掠過,姚如逸瞬間脊背發僵,黑暗中亮出一道銀光來,他隻覺脖子上有冰冷的寒意,剛想伸手,卻聽到耳邊有人警告:“別動!”

單其馨受到了驚嚇,從地上“唰”的站起身子來,那道銀光又反射到她麵前:“你也不準動!要是誰再動,我就殺了誰!”

她連忙用雙手捂上嘴,看著那刀有逼上姚如逸的脖子,她已經嚇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但是她不哭出聲來,隻是瞪著眼珠子恐懼的看著那把刀一點一點的往皮肉裏逼。

許是真的逼破了皮肉,姚如逸的眉頭也微微蹙起來,那血模糊的黏在刀尖上,單其馨想要大叫的呼人過來,可是連開口的勇氣都沒有。

“你放她走。”許久,姚如逸終於說話,“你如是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麼,我都答應你。”

那人“哈哈”大笑了兩聲,將刀尖逼近幾分,已經割破了頸中的皮肉,大把的血滲透出來:“你以為我是傻瓜嗎?放了她,就什麼都沒有了。”

這人的聲音有些奇怪,像是故意壓製著殘留的餘音在喉嚨口,隻聽的出來重重的鼻音,這人身手又是輕快,動作又是悄無聲息,像是黑夜靜悄悄的來襲。

姚如逸不免要擔心起單其馨來,看樣子也不好輕舉妄動,他問道:“你想要什麼?”

那人“嗤”了一聲:“我要那女人的命,你也給?我就知道從你這裏拿東西不容易。”

姚如逸又問了一句:“你到底要做什麼?”

雲霧終於散開來,月光普照在屋瓦上麵,銀燦燦的像是潑了一層錫紙,隱隱約約有光透射到地麵上,但這人的臉背著光,著實看不清楚,況且在臉上還蒙了一層黑布,隻透出兩隻烏黑的眼睛來。

那人說:“半壁江山,單其瑞管轄在手,區區和平縣,也是一方好勢力,雖督軍不可欺,但和平縣不可不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