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是淩晨兩點,繁山以北的繁軍監獄要比往日裏的戒備森嚴的多,也不知是為何,就像是要發生大事了一樣。
漫天的飛雪突然飄起,浩浩蕩蕩橫掃世間,偌大一樣的鵝毛,瞬間就鋪滿整座繁山。
月色隱去,星辰消散,都好似懼怕著什麼一樣,洞窖口的侍衛多了幾個,他們持槍而戰,挺拔的如鬆柏一般。
從盡頭處有燈光搖搖晃晃的逼近過來,車子穿過風雪,飛馳過山峰,像是一匹野馬呼嘯奔騰而來。一晃而過的車燈,雪兒跳動的就如飛蛾撲火,融化在燈罩上。
“吱嘎”一聲,劃破天際,其中的一個侍衛上前,湊上去看了看車牌,心裏有數是單家的車,可不免還是瞧了瞧車窗,那車窗搖下來,侍衛一瞧便頷首道:“姚司令,雪大路遠的,您來了是有什麼事情麼?我給您去辦。”
姚如逸衝著那侍衛一笑,說道:“總司令遣我來,放走我妹妹。”
“對不起姚司令,放人得有總司令的特別派司。”
“我與他之間的關係,還需要那個做什麼?”
那侍衛一笑:“不好意思姚司令,總司令今天正好新下達命令,往後除了他本人,其他人一概不允許,所以,得有總司令的特別派司才行,望姚司令見諒。”
這侍衛說的聽起來倒是挺有禮貌,可還不是就處處針對著自己,單其瑞,算你狠,竟然不動聲色的就將這裏都戒備起來了。
“求人不如求自己,你那些良心,我都不忍直視。”
“你妄想。”
就憑自己與單其瑞說的這麼一句話,當他回自己那三個字的時候,就很明確的告訴了自己,本以為隻不過是隨口一說,他卻在這裏布下天羅地網,恐怕今天要救出姚如雲來,是難上加難。
車窗正好搖了下來,外麵的雪花紛紛湧進來,姚如逸攬出胳膊,那站在窗口點頭哈腰的侍衛的頭直接被拉進車子裏,他的手在身後不停晃悠著,姚如逸的手臂更加用盡,隻聽“咯”的一聲,那侍衛便不動了。
洞窖口還有幾個侍衛,瞧見出了這樣的事情,紛紛持槍趕上來,姚如逸哪裏顧得了那樣多,踩上油門直接就朝著他們衝過去。
那些人怔了怔,抬槍就朝車子打過去,“呯呯呯”幾槍,車子上的玻璃碎了一地,片片插進雪地裏,又有幾槍打在車身上,輪胎上,終於姚如逸從車上跳了出來。
雪中的槍彈飛舞,混雜著雪一同朝姚如逸身上打過去,姚如逸在雪地裏翻滾著一個跟頭又一個跟頭,雪沾了他一身。
他知道耗不得,拔出身邊的佩槍就朝著那幾個侍衛打過去,他的槍法甚好,百發百中,一槍致命,才不過幾分鍾,這些侍衛紛紛倒地。
血染上了雪,一滴一滴,像是綻放開來的一朵朵紅花,天寒地凍,用不了多久,這些花朵就會結成冰塊,漸漸的枯死在這裏。
他從來也沒有殺過自己人,而如今拿槍打在他們身上,卻絲毫不覺得有任何疼痛,他不知這到底是一種麻木,還是一種絕望。
他持著槍往洞窖裏鑽進去,方才的槍響響徹雲霄,貫徹山峰,穿梭飛雪,在裏麵的人定會聽見,說不定不久之後,單其瑞就領軍前來了。
時間不多了,姚如逸隻能憑著單槍匹馬,獨自闖入監獄之中。
越往裏走越是明亮與安寧,但像是死神要來的預兆一樣,他記得第一次來的路,記得姚如雲在哪個方位,可不巧的是,已經有人迎麵逼過來,身後同樣。
領頭的是位便衣男子,手裏持的是短槍,眼神含笑的注視在姚如逸身上,姚如逸並不認識他,可他卻認識姚如逸:“姚司令,今晚你可是犯錯了啊……”
“你是誰?”
“這裏的獄長,你自然不認識我。怎麼,你還想繼續犯錯下去麼?”
姚如逸看著他,眼中有些許憤怒,他知道不能輕舉妄動,眼下的人如此之多,他又是單槍匹馬,沒有半個幫手,若是稍稍一動……
“槍子兒不長眼睛,姚司令可是束手就擒?”
姚如逸忽而“哈哈”大笑:“好個單其瑞,沒想到他與我來真的,這樣子的派頭來迎接我,還真是愧不敢當!”
他慢慢向著那所謂的獄長走過去,嘴角含著笑意,那些簇擁著獄長的人都開始蠢蠢欲動起來,紛紛舉槍對準姚如逸,但姚如逸的步伐絲毫未堿,反而加快。
獄長笑了笑,示意讓他們全部放下槍,說道:“你可是想取我命?”
姚如逸也隻是笑笑,拔槍對準在獄長的額頭前:“既然你猜對了,為何不讓人先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