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其瑞的手摸上腰間,掏出短槍來。
電光火石之間,一顆子彈又飛過來,打在他頭上邊的玻璃上,一連三聲,“嘩啦啦”的玻璃碎片落了一地,朝著單其瑞的頭上撲來。
“總司令!”身邊侍衛們看見這番場景擔心起來。
還好單其瑞眼疾手快,從桌下翻了個滾,輕而易舉的就躲開了那些碎玻璃。
強烈氣勢終於也逼近過來,單其瑞看的十分清楚,為首的就是自己的三弟弟單其峰。
身著軍裝的他,還是單其瑞第一次看見,這張麵容,平時經常溫文而笑的麵容,此刻看來竟然這般猙獰到扭曲,他緊咬的牙關,仿佛能聽出“咯咯”的響聲,手中的槍支,捏的他指甲都泛白出來。
可見他真的是要恨透了自己。
單其瑞站起身來,眼神中流露出片刻的痛楚來,但很快就被怒意所代替,他朝著單其峰走過去,說的振振有詞:“親兄弟,明算賬是不是?”
單其峰突而咧著嘴在笑:“攪了我的生意之地,你還想欠債不還?”
“你在報紙上都登出來了,你想清楚了?”
對於單其瑞的問話,單其峰一味的隻在笑,並沒有回答。
“簡直是做夢!”單其瑞的眼睛一瞪,伸出手指來指著單其峰的鼻子,一字一句道,“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這句話著實讓單其峰噎了噎,他抬眼不可思議的望過去,單其瑞冷哼一聲,仿佛在笑,繼續道:“江北六省,不是誰都能管在手裏的,不是掏幾個銀子就能穩住民心,我單其瑞用盡一生,也才不過剛剛好穩定下局勢!”
實話說,單其峰的心裏是有些數的,他並不是出生在軍人之中,先前父親也沒有交過自己任何有關槍支的東西,他的這些小小經驗,隻不過是平時在做生意上下的功夫罷了。
“你想提什麼條件?”單其峰看了眼單其瑞,問道。
“條件?”單其瑞笑起來,“你跟我談條件?我這裏壓根就沒有條件!”
“那你想怎麼樣?才肯把和平縣給我?”
看著單其峰著急起來,單其瑞隻覺好笑:“你這麼想要?”單其峰點了點,頓了頓,單其瑞慢慢走近過去,湊到他麵前,輕聲道,“除非……我死了……”
聽到這話,單其峰的瞳孔明顯一陣緊縮,好似不可思議,單其瑞一陣爽朗笑聲,仿佛震蕩的單其峰的胸口直發疼。
他的嘴角不停的抽搐,仿佛有怒意快要迸發出來,終於,他的手抖了抖,用拿著手槍的手舉起來,直直的指在單其瑞的額頭上。
單其峰的手陣陣發抖,像是胸口憋著一口惡氣出不來:“單其瑞……那我就打死你……”
單其瑞扯了扯嘴角:“你試試。”
“……”沒等單其瑞的話音落完,隻聽得單其峰的一聲疼痛悶哼,原來單其瑞的手狠狠的敲在了他的胳膊上,這一使勁,單其峰的手槍就掉到了地上去。
單其瑞的腳又一攬,單其峰毫無防備的摔了個狗吃屎,下巴磕在地上痛的他直哈氣。
“啪”的一聲,單其峰又疼的叫了起來。
那隻長靴用力的踩在單其峰的手背上,單其瑞蹲下身子,緊縮的眉宇雖清秀無比,卻透著庸無置疑的霸氣,他冷聲道:“你真不是我的對手。”
單其峰痛的呻吟,直直叫道:“求你……二哥,快放開我……”
“放開可以,但你可要答應我,不準再做傷天害理之事!我今天可以饒你,但是那些死去的魂靈,會搶著要你的命!”
腳一鬆,單其瑞轉過身子去。
單其峰要緊收回自己的手,放到嘴邊輕輕的哈著氣,又紅又腫的手背就像是被開水燙了一樣,他不甘心,瞥了眼地上的手槍,又看了看背對著自己的單其瑞,他忽然伸手撿起手槍對準了單其瑞的背後。
隻聽快速的“呯”聲,火速的子彈進入了手中。
“啊!”這一聲慘叫,是從單其峰的口中喊出來的。
單其瑞扣動扳機,對準單其峰的手臂上又是兩槍,他的眼中充滿殺氣,仿佛一瞬間,方才慈祥的兄長消失貽盡。
單其峰倒在地上,子彈穿進皮肉中的痛楚令他滿頭冷汗,他的臉色慘白,嘴裏還在痛的直呻吟。
鮮血從他的衣服裏滲透出來,像是暈開的一朵大紅花,現在才知道疼,所以單其峰又開始求饒:“二哥……對不起……我竟然還想害你……你一槍打死我算了……”
單其瑞冷冷的瞧著地上縮成一團的人,嘴角的冷笑冷到了極處,似嘲諷一般:“我饒你,你不知趣,我不殺你,我懲罰你,隻是為了梅梅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