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隻有有這個念頭，都足以讓他討厭，無論是誰。
隻不過有些人，在這種討厭裏，該死。
而有的人，不該死罷了。
恰好，宿長雪，是那個不該死的人。
“雲若是我們當中，唯一一個背叛少主的人。她……一早就該死了。”宿長雪清淡的說道：“從我跟隨少主的那一刻起，我就發誓，這一生一世，永不背叛。也永遠……隻為她而活。”
他微微頓了一下，看向了那燒毀的寢殿方向。
“不止是我，還有晚靈，還有……他們。我們的存在，就是因為她。而雲若……卻成為了叛徒。”
宿長雪一襲白衣，墨發飛揚，白淨如玉的麵龐如月華一般，卻也清冷無比。
和蕭世寧比起來，是端端的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
“可你知道，在此之前，思思，已經見過她了嗎？”蕭世寧淡聲說道。
宿長雪眼神微微動了一下。
蕭世寧繼續說道：“而思思，卻留下了她的命。”
他笑，“不過這留與不留，似乎，也沒多大差別。”
這個女人，終究是誰死的。
隻不過這個死法，的確如宿長雪所說，便宜了她了。
說完，蕭世寧便轉身，離開了這裏，往另外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宿長雪在原地怔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蕭世寧去的方向，似乎，正是從前，楚皇後的寢宮。
他回眸再次看了眼燒的火紅的天空，輕歎了一聲，他們和鳳翔之間的恩怨……也算是，了結了吧……
很快，快的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但是也很艱難，他很清楚，北齊從一個弱兵之國，變成今天的模樣，中間經曆了多少波折。
而時至今日，發生的一切，都好似一場夢境一樣。
不知道為什麼，他有點想小姐了……
想和她說些什麼。
也有一點想晚靈了，沒有她在身邊嘰嘰喳喳，好像……也缺了點什麼。
宿長雪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在這一刻，莫名的……竟然有些懷念了起來。
懷念起……從前在澗溪穀中，少年時期的歲月。
而另一邊，蕭世寧幾步便走到了一座寢宮門外。
那座寢宮很荒涼，但卻很華麗。
光是在門外，就能感受到從裏麵傳出來的寒意。
蕭世寧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整座宮殿都是重新翻修過的。
所以很新，但卻還是能看出有些地方，還保留著從前的影子。
進門之後，就是一條石板路，兩邊都種滿了淺黃色的花。
蕭世寧皺了皺眉，原來……思思以前竟然喜歡這些花嗎？
這些花明顯時常有人打理，長勢很好，隻不過開的沒有了生氣。
他直接闊步進了寢殿，寢殿內素淨，也是她偏愛的格局。
桌子上有一壺茶，他眉眼動了一下，走前幾步。
嘴角勾了起來，就這麼喜歡喝茶麼？
這麼多年，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呢……
這個寢殿裏的所有，都是依著從前楚懷風的喜好布置。
無論，是書架裏的書，還是硯台擺放的位置，都隨處可見她的痕跡。
即便如此，可還是有許多地方，和現在的她不一樣了。
蕭世寧一寸一寸的撫摸著這個地方，似乎是在摸索著曾經她留下的痕跡。
這就是，思思曾經生活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