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地主(1 / 2)

顧將軍不慌不忙的的指揮著士兵清理場地,旋即才看向百姓,道:“池靖遠的人有沒有全部被清除,先前我們也無法確定,是故適才遲遲沒有行刑,現下將他的人引出來,都解決了,各位父老鄉親今後便可高枕無憂了。”

百姓們恍然大悟,剛才沒有行刑都是因為要將池靖遠的人逼出來?難怪,剛才讓他們等那麼久。

一男人踮著腳尖朝高台上“池靖遠”的屍體看去,確認人死透了,解氣的一跺腳:“這禍害終於死了!以後都是好日子了!”

“死了?真死了?”

百姓中不知誰不可置信般問著,周圍越來越多的百姓發出堅定的聲音。

害他們處於水深火熱中的人終於死了。

百姓們歡呼呐喊,手舞足蹈,熱淚盈眶,池靖遠的死對他們來說不僅是解氣解恨,更預兆著過去的苦日子畫上了句話,美好的生活即將到來。

顧將軍負手看著百姓們臉上洋溢著激動與希望,心中感慨萬千。不得不說池靖卿決定順應民意公開處決的做法十分明智,且讓先前影衛中活下來的人來演這一出戲更為明知。

隻有池靖遠的人死絕了,百姓才能徹底安心。

與此同時。

池靖遠一身龍袍,坐在養心殿內的太師椅上,身前書案上擺著厚厚一遝先前大臣們向他諫言的奏折。陽光從窗口投射進來,鋥亮的書案反光,光芒映在他極具威嚴的臉上,仿佛昔日,他仍是萬裏河山的統治者那般。

忽地,吱呀一聲門響,一高挺的身影走進來,身姿頃長,背對著光,宛如神袛。

池靖遠正回憶著自己風光之時,但見來人,頓時臉色沉下來,冷著聲音:“你來做什麼,看朕的笑話?哼,你如願以償了,風光無限吧。”語氣多有嘲諷,亦帶不屑。

池靖卿緩步上前,黑眸湧動著暗影,好似沒有聽見他的話,自顧自的道:“池靖遠,你知道外麵發生什麼了嗎?”

池靖遠又是一聲冷哼:“發生什麼?難不成百姓鬧到你家門前,要你殺了朕?還是你對外宣布,朕已經死了。”

自打皇宮中的人逐漸離開,他便知道自己距眾叛親離不遠了。那些托家裏關係出宮的嬪妃,私自離宮的宮女太醫,還真以為神不知鬼不覺,若沒有他的默許,這皇宮連隻蒼蠅也飛不出去。

連身邊的人都如此,何況外麵那些百姓,最重要的是他在民間向來差評,眼下他落魄,群起而攻之乃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池靖卿自顧自的在就近的椅子坐下,道:“適才在午門,你已經死了,當著全城百姓的麵,被亂箭射死。”語氣風輕雲淡的好似說著件微不足道的事。

池靖遠臉色微僵,豈會聽不懂他是何意,對外他已經死透了,世上再沒有他這個人,是故日後他如何了也不會有人知道,即便站出去也無人相信他是曾經的九五之尊。

更為直接的說法,眼下他任池靖卿宰割。

思及此,冷硬的唇角溢出冷笑:“池靖卿,你既讓世人以為朕已死,又不殺了朕,你到底要幹什麼?”

池靖卿眼眸深邃幽暗,意味深長:“若不是讓世人以為你死了,日後你在民間,要如何以池靖遠的身份生存,怕是百姓的口水都能淹死你。”

這話是何意,他不殺自己?池靖遠聽得不由詫異,旋即心頭爬上不祥之感,眉心一擰:“你不殺我?”命運即將被人宰割之時,心頭被這種糟糕之感填滿時,他終於不由自主的將自稱改成“我”。

“自然,”池靖卿道,“殺你有何用,皇宮中的亡魂還少嗎?隻有讓你體會人間疾苦,你才會記住自己從前犯下的錯誤多麼深刻,在你的錯誤之下,百姓又過著什麼日子。”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莫過於此了。

池靖遠麵帶慍色,鷹眸泛著寒意,自己可是當過皇帝的人,高高在上,豈能做賤民。怒道:“池靖卿,要麼你就殺了我,要麼你就任我自生自滅,讓我去過賤民的生活?別天真了!”

九五之尊與庶民,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豈能做比?

池靖卿卻好像沒有察覺出他的怒意似的,似笑非笑:“正因你有如此想法,皇位才會與你失之交臂,何況本王也未想讓你去做普通的庶民。”

忽地,帶有戲謔的神色,道:“不過你到底是做過皇帝的人,總不能讓你與普通庶民一樣就是了,高管事不是燒毀桃鄉了嗎?那裏原本有個地主,不如你也去做個地主,也過著衣食無憂的日子,這也算是兄弟一場本王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

昔日的皇帝與今日的地主,可謂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