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了很久，快掛斷的時候顧佳茹才接起。
“這個電話，你是不想接吧？”剛一接通，電話那邊就傳來夏楓南不悅的聲音。
顧佳茹打量四周，見周圍沒有人，這才開口，“不敢，我剛才是不方便接電話。”話音未落，就趕緊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她很佩服夏楓南的心思敏感，她確實不想接這個電話，如果有可能，她寧願選擇這輩子跟夏楓南沒有任何瓜葛。
不過，現在還不是跟他撕破臉皮的時候。她不是劉陽，有些話不能那麼無所顧忌的說，有些事也不能隨心所欲的做。
“你什麼時候方便過？”夏楓南隔著電話冷笑。
“夏楓南，如果你打這個電話來，就是為了跟我討論接電話的問題，那我就更不方便了。”顧佳茹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語氣放緩，“我現在在公司，隔牆有耳的道理你該明白吧？”
一進辦公室，顧佳茹就把門鎖了。
“唐肅最近怎麼樣？在公司做什麼？”夏楓南的聲音嚴肅了許多，不再廢話。
顧佳茹頭疼，正戲終於來了，不過，這樣的問題更讓她為難。
“如你所願，唐肅現在是新能源項目的負責人，有絕對的話事權。”不等夏楓南說什麼，她又接著開口，“如果你有什麼事要交給他辦，你直接告訴唐肅，我不會替你轉達任何消息。”
“我也沒指望你來轉達。”夏楓南冷哼道。
聽到這樣的話，顧佳茹竟不知道自己該作何感想。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搬起石頭來砸自己的腳，她希望夏楓南能把消息告訴她，就算項目有什麼麻煩，她也能第一時間通知韓雲殤想辦法。隻是這樣一來，夏楓南的計劃隻要出現任何問題，那他第一個懷疑的人就是她。
與此同時，她又自私的希望，夏楓南什麼都不要告訴她，就算出了事，起碼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她也能毫無負擔的站在韓雲殤這邊。而不是一邊害他，然後又一邊假惺惺的幫他。
夏楓南聽到電話裏的沉默，隻當是自己剛才的話不好聽，顧佳茹賭氣罷了。
“程立呢？他怎麼樣？”
“你們不是有聯係嗎？他怎麼樣你最清楚，何必問我？”
程立！一提起程立顧佳茹心裏就來氣，這個棋子當得還真是盡職盡責。
“我現在就是問你！”
顧佳茹還是如實俱答，“你說他進不進項目無所謂，所以我沒多嘴，不過韓雲殤還是把他安排進了項目，職位是唐肅的助手，也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有他跟唐肅配合，你的計劃隻會無往而不利，恭喜你了。”
她的臉上並沒有笑意，而是下意識攥緊手機。
她明知道夏楓南讓唐肅負責項目一定是不安好心，一定不可能什麼都不做，她卻不知道能為韓雲殤做點什麼，或者如何提醒他一下。
“你說的是真話？”
這似乎是夏楓南每次打電話來一定會說的一句話。
顧佳茹的火氣像是被這句話一股腦的全都勾了出來，再加上幾秒之前瞎想的慌亂，不管不顧的對著電話那邊吼了起來，“夏楓南，如果你不相信我，以後就不用給我打電話了！何必一邊問我，又一邊懷疑？”
顧佳茹有些搞不懂夏楓南了，每次問完都會懷疑她的話是真是假，既然那麼不相信，這個電話何必打到她這裏來？他的手裏不是還有別的棋子嗎？再不濟，重新在公司安排一個，對他來說估計也不是什麼難事。
電話那邊一陣沉默，顧佳茹在想自己是不是應該解釋點什麼。
她這麼一吼，夏楓南反而放心了，低笑了幾聲，“年輕人這麼大的火氣可不好，我可沒說不相信，隻是隨口問問。”
“……”又這麼說！又這麼說！每次都是這麼幾句，弄得她連脾氣都沒有。
不過不難聽出夏楓南脾氣難得的好，本來問話到了這一步就該結束了，不過有了唐肅先前那一通電話，顧佳茹遲疑了一下，張口問道，“唐肅跟你，到底是什麼關係？”
關於他們的關係，唐肅也隻是簡單提過一句，對顧佳茹來說，這話說了等於沒說。
夏楓南安靜了很久，語調緩慢的吐出一句話，“你很關心這個問題？”
如果不是怕夏楓南懷疑自己什麼，她還真想就這麼說一句‘是’，然後刨根問底，把唐肅他們家上下五千年都挖出來。
然而她並不能這麼做，按捺下心裏的好奇，故作輕鬆，“怎麼會？就是最近多見了幾麵，隨後問兩句而已。”
“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做好我交給你的事就夠了。”
夏楓南直接掛斷了電話。
正準備工作的時候，電話又響了，不過這次不是手機，而是桌子上的座機。
自從顧佳茹搬到這個辦公室以來，這個電話還沒響過，不過據說這是公司內線電話，一般都是助理之類的會打。
助理？公司人員調動沒有那麼快，這幾天她應該是沒有助理才對，電話怎麼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