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在場的人皆是目瞪口呆,這些久經沙場,一直在官場上摸打滾爬的人為她這樣口不擇言的話語給驚嚇著了。
老皇帝倒還算是沉著,鎮定且威嚴地開口:“胡鬧。楚楚你可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淩楚楚點點頭,從容地說道:“皇上。楚楚知道自己的在說什麼,但聽楚楚慢慢解釋。”
“詩英公主是來和親,那麼勢必是需要嫁給一個端國的人方才合適。而且還必須是一個尊貴的人才符合禮節。但事實上,公主早就在大殿的時候將尊貴的人否定了。因為她的心中早就有一個人,所以太子提的方法其實並沒有效果,隻是平白的拖延了時間。若是傳到北羌大汗的耳中,又會顯得我們端國在欺負北羌的公主。”
當她說這番話的時候,感覺到太子投來的不善目光,卻是冷眼睨了過去,然後繼續解釋著:“但詩英其實選擇過我,因為她也知道我比其他的人合適,因為我是端國的人,我一直來都是男裝示人,隻要給我一個合適的身份,她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嫁給我,而且也能給北羌一個交代。至於我的身份透露,我兩人自是可以大膽的承認,我等喜歡女人。”
如此有違倫理的話語,聽在老皇帝的耳中,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但也是想到她想要說的並非真得是讓詩英公主嫁給她,於是找了個舒適的位置,靠在龍椅上,靜靜地聽著她的闡述。
“皇上。楚楚想要表達的是一個合適的身份。若是可以你倒是可以賜給紮裏一個合適的身份。雖然名義上他是使臣,實則不然,他和公主一樣,是無法再回到自己的國土之上。而楚楚以為最合適的身份當是……”清透的眼中閃過狡黠,她側過身子,邪笑地望著陸與意。
那笑容讓陸與意頓時毛骨悚然,也明白之前她瞧著自己那眼神究竟是什麼含義了,想來她是早就打好算盤了。
老皇帝看著下頭陸與意與她之間的交流,算是猜到了些許,他捋了捋胡子,眯起眸子細細思量了下,道:“倒也是可以。”
“但需要紮裏願意成為端國的子民,沒有任何異心。”雙眸猛地睜開,迸射出淩冽的目光,望向跪在下頭的紮裏。
紮裏聽聞,回首瞧了眼身側的詩英,隻見她一直都是淡淡地笑著,溫暖的笑容讓他明白自己該做怎樣的決定,他努力地點頭:“我願意。”也許在北羌的子民看來,他該算是一個叛徒,但隻要詩英覺得幸福就好,叛徒又如何,況乎,他並沒有做對不起北羌子民的事。他相信,紮伊也一定明白他的想法。
“好。朕明白了。陸與意,回去與大將軍告知一下。”老皇帝提起筆,迅速地書寫了一封信,蒼勁有力的字如同遊龍。
陸與意點點頭:“臣遵旨。”於是,上前接過了老皇帝交給他的信件。
“你們都退下吧。朕乏了。太子留下。”老皇帝擺了擺手,示意著眾人散去。
五人走出明亮的禦書房,外頭還是一片黑沉沉,好似到了晚上一般,淅淅瀝瀝的雨不停歇的從天空傾落,帶著一絲涼意。
淩楚楚仰起頭瞧了眼屋簷,斷了珠子般的雨水歡快地跳落到地麵上,濺起小水珠,濺濕了他們的衣褲。
“魏王。還請你管好自家的女人,免得到時候又說出一番驚天動地的話,嫁女子有何妨。”陸與意瞥了眼邊上的淩楚楚,一臉淡然,仿佛之前說那番話的人並不是她,這幸虧皇上心情也不錯,不然這樣的話,怕是掉個腦袋也是可以。
端燁修點了點頭,沉聲道:“嗯。”目光也投在淩楚楚的身上,她變高了,卻變得分外削瘦。
“也不知道老爹看到這封信會是怎樣的反應。”陸與意將手中的信拍了拍,“他平板的表情應該會很有趣。”
詩英轉過頭向著正欲衝進雨簾中的陸與意說道:“陸公子,還望你能幫我和紮裏一把。”
陸與意再次打量了下這個來自異國他鄉的女子,能有這般勇氣的,這天下也當屬她第一人:“為什麼我不合適?”
詩英微微一驚:“額?因為陸公子並不喜歡被點鴛鴦。追求的是自有婚約。”
陸與意笑笑:“看來你早已將我們都調查的清清楚楚,罷了,我盡力為之。”言畢,入了雨簾中,頎長的身影在這雨幕中倒是格外的英俊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