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想不通的是——她為何這麼做?是將計就計?若是如此,她又何必讓自己受一夜的苦?
睡夢中的淩楚楚被身後悉悉索索的說話聲吵醒,幽幽地轉過頭,一臉的迷茫,滿眼的惺忪:“王爺?”猛然驚醒,才發現自己是蹲坐在他的屋門口。
“你醒了?”端燁修語氣柔和地問道,“回屋子裏去歇息吧。”
“哦!”淩楚楚打了一個哈欠,欲站起身子,可是這坐了一夜,雙腿已然麻了,沒站穩,身子不自覺地往後跌去。
幸得端燁修動作迅速,將她抱了個滿懷。
四目相對,情與意,是淺是濃,是真是假?
“王爺!”她嬌聲道,“昨晚有刺客。”
端燁修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刺客的事兒我會給你交代。”
“嗯。”她乖巧地點了點頭,往他的懷中鑽了鑽,任由他抱著向著一悅苑而去。其實,她真得貪戀他的懷抱,隻是這一身衣裳上有著另外女子的胭脂味。
端燁修低低問道:“你,坐了一夜?”
“是呢!”她仰望著他的容顏,棱角分明的容顏冷峻萬分,“魏王,是不是覺得很驚奇?”
“的確驚奇的很。”端燁修毫不否定,“著實讓我詫異萬分,以你的功夫竟然會怕一個區區的刺客。”
淩楚楚淺淺一笑:“這還不是想著陪人玩玩,有人不停地安排著這麼出彩的戲,我要是不好好的奉陪,豈不是太過浪費了。”
端燁修低下頭望了眼懷中的女子,流光四溢,明媚的讓人移不開視線,即便是算計,她都是一副天真無暇的模樣,這般的樣子,可是欺騙了多少個人?
“那你為什麼不敲門?”
不提還好,一提她的眸色頓時暗了下來,清晰可見的憂傷毫不意外地落入了他的眼中。原來她真的隻是在偽裝,她還是對他有感情的。
但一會兒工夫,雙眸中的憂傷消失不見,隻剩下微笑,會笑的眼睛。
她嬌媚地說道:“我若是昨夜敲了門,豈不是破壞了王爺你的雅致呢?”愛笑的眼睛染上一層俏皮,“而且王妃可是更加不待見我了。”
“你是不是知道……”
他微仰著頭,讓她看不清他的神情,所以她無法判斷出他想要表達的是什麼,不由反問道:“知道什麼?”
“沒什麼!”他終究還是不想在這個時候捅破,拖一日是一日。
他不願說,她也不會逼著他說,她們兩人並沒有那麼好的關係,需要任何事都要言明。
隻是——
“王爺,你答應我的事兒,希望不要反悔。”淩楚楚再次重申道,她並不愛正妃那個位置,隻是當初喜堂上的恥辱,她從未忘卻,女人家最美麗的日子,這般被人玩弄。
他頓了頓,片刻才道:“好!”
他的猶豫,讓她的心又是一痛,在跟著他回來,她還是存在一點奢望,或許可以,或許有那麼一點點,他會考慮下她的感受。
可是,他隻不過是在人前表現得溫柔一點罷了。
“那麼,我等著。”
等,她還是隻有等。
從一開始,她似乎就定格在了等字上。
行與止,都該是主動,從來不曾矛盾。
而於她來說,行與止,都在被動中,都被他的一舉一動所牽係著,就算是回到最初的過往之中,她所謂的主動,也不過是他拋來橄欖枝,她才有所作為,而緣於這些的源頭便是……
“王爺,我愛你!”她鬼使神差的道了一句,出口之時,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端燁修的身子一滯,低下頭望向懷中的女子,見她偏著頭盯著他的胸口,通紅的側臉染著羞澀,深邃的眸中閃了閃,嘴角微微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