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元年臘月二十日是十年難遇的大吉之日,納蘭府裏裏外外皆掛滿了大紅的綢帶。各路親朋好友紛紛拜訪,門庭若市。就算沒有半點關係的平民百姓都擠破腦袋地想站在納蘭府前沾沾喜氣。
今日正是納蘭錚錚出嫁的日子,而那最如意的夫婿就是當今的皇上。
紅妝十裏,馬車從街頭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鋪灑著數不盡的玫瑰花,寒風卷著花香使得遊人醉。就連滿城的樹上都係著無數條紅綢帶,路旁皆是維持秩序的士兵,湧動的人群絡繹不絕,比肩繼踵,個個皆伸頭探腦去觀望盛大的婚禮。
納蘭錚錚靜坐在花轎上。身著流光溢彩的嫁衣,上麵的孔雀羽毛仿若是最高超的畫家在所精致描繪的一樣,每一根都是鮮豔的色澤。陽光折射在上麵,閃爍出各色的光線,像是披了一件寶石拉絲縫製的衣裳,讓人絲毫移不開視線。鑲嵌了一百零八顆東海明珠的鳳冠,亦像是閃著微光,華麗雍容,如同明月升起在墨雲之上,更襯得她麵容的俏麗美貌。
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浩浩蕩蕩的迎親大隊緩慢地向皇宮移動。
而此時的司徒烈煜在太和殿的門口,他穿著一身大紅直裰婚服,腰間紮條同色金絲蛛紋帶,黑發束起以鑲碧鎏金冠固定著,修長的身體挺的筆直,整個人俊朗中又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讓人覺得高不可攀、低至塵埃。他冷峻上臉上不帶一絲笑意,好似普天同慶的今日好像與他無關。
紅錦的地毯早已經鋪好,站在兩旁的仕女,在隊伍經過的地方,撒開漫天的花瓣。花香浸潤在空氣中,揮發出迷人的香味。延綿不斷的大紅地毯顯示著無比的尊貴的身份。在這冷風依舊刺骨的臘月裏,這紅的讓人心醉的大紅,在京城多少閨秀眼底都染上了嫉妒的顏色。
紅燭影動,麵前佳人靜坐。司徒烈煜帶著滿身的酒氣撞開了房門,納蘭錚錚被驚的微微一顫。司徒烈煜醉醺醺地挑起了紅蓋頭,羞紅了臉的娘子翕動著長長的睫毛低頭看著蜀錦繡花鞋。
“錚錚,有一個入皇家苦海的女人。”司徒烈煜扔掉了紅蓋,倒頭就躺在了床上。
納蘭錚錚輕輕地趴在司徒烈風耳邊說到:“皇上喝醉了,容臣妾為您更衣。”說著,那如白筍般絲滑的玉手搭在了司徒烈煜的腰帶上。
司徒烈煜不知哪來的力氣,用力地掙開了她的手,“孤心裏有人了,你的入宮無非是順應皇太後的意願罷了。孤不會碰你,這也是你硬要進來的,往後的日子你好自為之。”他並不寬衣解帶,卷進大紅被就深深地睡過去了。納蘭錚錚無力地垂下手,滿臉的淚水哭花了妝容,哽咽地回答到:“是。”
司徒烈煜覺得一整天腦子都是暈乎乎的,他掙紮過反抗過,最終還是妥協了。他一直借口心有所屬,然而他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忘不了那年匆匆一瞥的女子還是不願意接納太後指手畫腳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