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西北凍原上的一座礦場出生。礦場位置偏遠,規模不大,不屬於任何城市,周邊也沒有景落。一年四季除了雪,什麼也看不見。這座礦場等同於刑場,僅僅是為了宣揚死亡與奴役才建立起來。這樣的礦場在雪原數不勝數。而我的親生父母,正是這座礦場的礦工。”再次拾起話題,霜星繼續訴說著她的經曆。
“祖母陪我度過了學習話的年紀,卻從沒告訴過我父母到底是犯下了什麼罪,才被判在此服刑。”
“後來,我年紀稍長,在礦場裏四處打聽,才知道我的父母都曾反對過烏薩斯皇帝的戰時策略。”
“他們的被捕也是個意外,逮捕名單最底下的兩行是空白的,負責搜查的土官隨手抄寫了門牌上的名字。”
說道這裏,霜星的臉上閃過了一份有些荒唐的表情,她沉默了一下,繼續開口講述。
“未經審判,我的父母失去了姓名,從溫暖的城遷來了寒冷的北地,服一場長達數百年的勞役。”
“當然,根本沒人能活到那時候,更別活著離開。而我的祖母作為“包庇者”,被同樣判處礦役,遷來這座礦場。”
“事實上,礦場中的所有礦工,經曆都十分類似。”
“不出所料,我的雙親在采礦過程中感染了礦石病,所有礦工都感染了礦石病。”
“現在,即使你逃出礦場,也沒有人會相信你的話了。在烏薩斯裏,你隻是個感染者,最可怕、最惡毒也最偏激的礦石病患者。”似乎生怕阿米婭她們誤會意思,霜星特意強調了那個詞。
烏薩斯。
“然而,礦場的監工——烏薩斯的某支駐軍,認為感染者的自然死亡速度還是太慢了。他們抽簽決定礦石病患者的命運,以殺人取樂。”
“他們抽取黑簽來決定感染者的生死,這是他們在打牌時隨手想到的點子,但卻成為了屠殺感染者最為無厘頭的辦法。”
“也許皚皚白雪沒有逼瘋礦工卻逼瘋了他們,也許感染者在他們眼裏並不算人。”
“我五歲時,我的父母抽到了黑簽。”
“我十歲時,我的祖母抽到了黑簽。”
“十一歲時,我自己抽到了黑簽,”說道這裏,霜星的話一頓,她抬起頭,麵無表情的看著麵前的三人,“但這不重要,他們已經無所謂抽簽的事。”
所有人都在聽著霜星的傾訴,即使是一旁隱藏著身形的幻影弩手他們也是一樣。
可惜梅菲斯特不在,不然絕城其實也有些好奇他會是什麼表情。是不耐嗎?還是會和自己一樣,露出傷感的神色呢?
“他們隻想廢棄整座礦場。”
“那個時候,礦場裏的所有成年患者已經死盡,皇帝的新型處理方式讓礦場人丁匱乏。”
“根據命令,烏薩斯監工們準備動手處決最後一批感染者,一些感染者孩子。之後他們會將礦場炸毀,充當感染者的墳墓,用來掩飾他們的罪惡。”
“在後來的行軍生涯中我了解到,他們一直是這樣做的。”
“我感到不甘。我感到痛苦。我敲碎過許多礦石,我和礦場裏其他孩子一起生活,我們情同手足,如今我們都會窩囊地死掉。”
“更強烈的感情在我胸膛中孵化,我雙親與祖母的死曆曆在目。在他們行刑時,我的法術從我體內爆發出來,當場殺掉了行刑的四個士官。”
說到這,霜星無奈的一笑,隨即便是一陣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