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顧思瀚在窗前站了一整晚,他的手裏始終拿著那張手繪,片刻都未曾放下。
許久許久過後,窗外的黑暗慢慢消退,天邊升起第一抹晨曦。
在窗前一動不動好幾個小時、幾乎凝固成一個雕塑的人,終於動了。
滿室的安靜中,顧思瀚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很快,電話便接通了。
他低著頭,深邃的目光直直的落在手裏的手繪上,似乎有所遲疑,可最後,還是沉聲對電話那邊的紀舒秦下令:“派人去美國,接她回來。”
掛了電話,他抬頭望向窗外,不遠處的天邊,已經微微的發白。
他怔愣的看了幾秒,忽然想到什麼,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
又站了會,時間已經不早,顧思瀚低頭看了看手繪上的少女背影,便走到衣櫃前,拉開暗格的門,將手繪小心翼翼的放了進去。
關好暗格,他挑了一套衣服,便反手關上衣櫃。
隨後,他去浴室衝了個澡,等出來後,又恢複了平時的清冷淡漠。
換好衣服,顧思瀚便徑直離開,直接去公司了。
接下來的一整天,顧思瀚表現得都和平常一樣,無論是行為舉止還是對工作的態度,依舊是那樣的殺伐決斷,出類拔萃。
下午的核心會議上,他穩坐首席,言辭犀利的責令下屬全力投入到最新的項目。
會議桌前的一幹高層全都被他的氣勢震懾,無一不點頭稱是。
扳倒了趙泰山,顧氏集團反而成功的參與到軍工項目的競標中,這無疑是整個集團發展史具有裏程碑意義的一件事。
全集團上下,所有人都對這個項目充滿了期待。
會議結束後,顧思瀚率先離席,直到他的背影徹底消失,其餘人才敢站起來離開。
回到總裁辦公室,顧思瀚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麵的高樓大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忽然,他覺得頭一陣陣的疼,忍不住抬手揉著太陽穴。
很小的時候,他就有頭疼的毛病,那時候每次犯頭疼,母親都會微笑著溫柔的替他按摩頭部和太陽穴。
小時候,也隻有這個時候,才是他感覺最溫馨最幸福的時候。
可是現在,驟然想起母親,顧思瀚的頭卻更痛了。
這時,有人敲門。
他頭也不回的開口:“進。”
紀舒秦推門而入,走過來將手裏的一份文件遞給他:“總裁,這是財務室的月度報表,請您核對一下。”
顧思瀚用另一隻手接過文件,眯著眼眸掃了掃文件,那隻手還在有一下沒一下的按著太陽穴。
紀舒秦也是跟了他很多年的,一見這個情況,忙道:“您頭又痛了?要不讓張醫生過來給您看看?”
顧思瀚微微搖頭:“不必。”
又頭也不抬的問了一句:“美國那邊怎麼樣?”
紀舒秦回答:“MR孫給她訂了明天的機票,後天就能到了。”
顧思瀚聞言,微微頷首,不再說話。
今天的他看上去和往日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同,一樣的清貴,一樣的高不可攀。
可是在心腹紀舒秦眼中,卻一下就看出他眼底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