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府裏看診的都是西街的李大夫,小姐你問這做什麼?”如意疑惑道。
“李大夫……”孟昭玥沉吟片刻,低聲說,“你去將李大夫請來,若有人問起,就說是我病了,染了風寒。”
“小姐病了?”如意頓時緊張起來,“您哪裏不舒服?這門窗還是得關緊,但凡有丁點風進來,都容易染風寒!”
孟昭玥苦笑不得地看著她忙裏忙外,無奈道:“如意,並不是我病了,隻是我想請李大夫來問幾句話。”
如意動作一頓,隻愣了半晌,便繼續將窗戶關上,低聲地說:“奴婢就是怕小姐身體難受。”
“我知曉,你是最關心我的,我該謝謝你。”孟昭玥走到她身後拍了拍肩膀,溫和道,“你我就如同姐妹一般,我哪裏傷著了,你也跟著疼,但若是你傷著了,我自然也不好受。”
如意低垂著頭,眼珠子如銀珠滾滾掉落,泅濕了大片衣襟。
她哽咽道:“小、小姐……奴婢……”
“好啦,再哭就成小花貓了。”孟昭玥輕笑著,拿出帕子細細擦去她臉上的淚珠,“趕緊收拾下情緒,替我將李大夫請來。”
如意“噯”了一聲,懊惱地捶了下頭:“都是奴婢耽誤了,奴婢馬上去。”
孟昭玥忙道:“慢點跑,小心摔著了。”
見如意風風火火地跑出去,她無奈搖頭。
李大夫替孟府看病不是一日兩日了,但據他所說,孟昭玥生母臨產那日,他在老家省親,不在京城,來看病的大夫是二夫人叫來的。
孟昭玥眼眸微眯,兀自冷笑,當即拿了披風,快步向外走。
如意小跑跟上,氣喘籲籲道:“小姐您這是上哪去?”
“書房,我要修書一封寄給舅舅,母親生產當日,他不可能不在!”
幸而孟泉海不在府中,孟昭玥疾筆如飛,洋洋灑灑寫了長篇大論,將周圓圓母女的惡行皆寫上。
她倒是忘了,雖然父親偏心,可她舅舅卻不是個省油的燈。
若不是舅舅常年居於江南,不曾在京中來往,前世柳意荃哪敢對她這麼放肆?
倒也蹊蹺,自從她嫁了人,舅舅隻是在婚禮當日現身,此後便了無音訊,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筆尖一頓,孟昭玥盯著紙上的告狀發呆,板著臉將其撕成碎紙片。
將第二封信寫好,囑咐如意托人帶信時小心著點,莫讓人看到了。
如意狠狠點頭,“如意一定當心,不會讓小姐失望的。”
但孟昭玥心中總有種不祥的預感,像是風雨來臨前的不安,更像是對未知的忐忑。
前世她活得渾渾噩噩,臨死之際方頓悟,許多事還來不及查清,就已香消玉殞。
柳意荃與孟昭瑜能絆倒孟家這顆大樹,定不是以一己之力,他們的背後是否會有另一人存在?
越是這樣想,孟昭玥心跳如擂鼓,不安地咬住指尖,來回渡步。
“昭玥?”孟泉海從外頭走來,見孟昭玥神情不對,擰眉道,“這是怎麼了?來尋為父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