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啟舊曆六十五年,辛亥年,芒種
聽聞葉櫻被皇上相中,過幾日便要成婚,葉玄雖心有不甘,但又不敢於天子作對。
翌日,葉玄便快馬加鞭,一路風塵仆仆趕了回來,都還未來得及小憩飲杯淡茶接風洗塵,便迫不及待敲開葉櫻的閨房“櫻子,為兄回來了,看看為兄給你帶了什麼寶貝,死丫頭,也不出來迎候兄長,你那世家禮儀都白學了啊。”
葉櫻聽到這熟悉又久違的聲音,忍不住眼眶紅潤,哽咽著說“來了,來了。”
開門之前拂袖輕輕揉了揉眼睛,擠出了個笑容道:“兄長,一路奔波,趕緊去洗沐用膳才是。”
“嗯,先給你瞧瞧我從南蠻帶回來的上好翡翠,寓意萬鳥朝鳳,今後便是皇妃了,皇宮畢竟不比府邸,自是容不得你任性胡鬧……”
隨從之人袁黎清新俊逸,俊美無儔,眼窩有些深邃,明眸皓齒,身披盔甲,手握白槍,乃撥亂反正,勵精圖治之忠臣,可奈何受企圖逆謀,被貶冷宮的德妃牽連,獨有一身精忠報國之情懷,卻不被賞識。
看著葉櫻雙眼朦朧,眼淚直在眼眶打轉,葉玄隨即蹙著眉頭“怎麼又哭鼻子了,你說說你,都老大不小的大家閨秀了,一天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雖然嘴上罵罵咧咧,眼裏卻滿是寵膩,將那翡翠項鏈掛於葉櫻脖頸,本就白皙的脖子顯得更加耀眼奪目。
久別重逢,一家子人歡聚一堂,滿屋歡聲笑語,隻有與葉櫻同父異母的妹妹葉羽暗生悶氣,未出席家宴。
看著全府上上下下,葉櫻早早離席,立於寒風冷冽的池塘青柳旁,看著柳絮飛入荷塘,光滑水麵泛起點點漣漪,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小姐,雖秋已至,夏未央,晚間天還是挺涼,奴婢給你加件衣裳”冬蟲不知何時已悄無聲息給葉櫻加了件衣裳。
“一簾幽浮生如夢,白駒一晃已五載
墨城煙柳曲終散,情殤終要一解仇”
葉櫻自古自的望著碧波春水喃喃自語。
很快便過了三日,待到提親之日,豔陽高照,葉府一派生機黯然,上上下下皆喜笑顏開,看著那忙忙碌碌,貼花掛籠的背影,葉櫻卻有些惆悵,記得那年紅妝十裏,想著終於盼得那如意郎君,幾天笑得合不攏嘴……如今物是人非,見著紅燈籠都像被血浸泡過的,格外刺眼。
皇上鮮衣怒馬,風度翩翩,笑容滿麵,三媒六聘上門提親,娉禮將整個葉府大院鋪得無地立足,葉父點頭哈腰上前招呼。
葉櫻看著鏡子中的小臉,一臉粉嫩,一副不經世事的純真模樣,眉間卻有幾絲惆悵。
“小姐,這是專門找城裏最出名的裁縫做的嫁衣,你要不要試試或者過目一下,看看合不合身,喜不喜歡?”冬蟲抱過來一套禮服,滿臉笑意,看著葉櫻。
“罷了,不合又有何妨”葉櫻嘴角苦澀的笑了笑,臉上略施粉黛,再留一抹唇紅。
就這麼氣定神閑的走了出去,望著那院中的娉禮,淺笑道“皇上,真是不辭辛勞,這嫁妝是來娶人還是來買人啊?”
隨即隻見皇上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櫻兒,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