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爺爺家裏那麵放滿獎杯的牆，是他一生的榮耀，戚睿無法形容自己第一眼看到時的震撼與崇拜，男孩子崇尚比自己強大的人，所以很多小孩兒小時候的偶像就是自己的爸爸，可是戚睿沒有爸爸，沒有人教他男孩子應該怎樣，所以當有這麼個男性長輩，滿載著榮耀，要收他為徒，教他下棋的時候，他是沒有辦法不動心的。
他想成為渾身刻滿勳章的人。
戚玥彎了彎眉眼，揉了揉他的小腦瓜，“明天我帶你去。”
戚睿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然後重重的點了點頭。
戚玥卻心酸起來，戚睿哪裏像這麼大的孩子，誰家這麼大點的小孩，就學會掩飾自己的喜歡，她真是寧願他不那麼懂事，有點小孩子的樣子，也不願他因為她背負那麼多。
“以後喜歡就直說，我又不會笑話你，故作成熟的樣子，一點都不可愛。”
“才不要可愛。”
戚睿小聲嘟噥了一句，男孩子要什麼可愛，強大就夠了。
小區樓下，隔了一條馬路對麵就是美食街，這個點，夜市正熱鬧，到處都是叫賣聲，附近是大學城，這會兒又剛下晚自修，街邊攤不少附近學校的學生。
戚玥牽著戚睿，站在攤位前排隊，旁邊幾個小姑娘，瞧著戚睿可愛，偷偷拿著手機對著小家夥拍。
倆小姑娘也是冒失鬼，偷偷摸摸拍人家，居然還沒有關閃光燈，白光一閃，戚睿就皺起眉。
兩個小姑娘也是尷尬，幹巴巴的笑了下，趕緊排隊去了。
戚玥卻愣了一下，戚睿皺眉的那一瞬間，她仿佛看到了顧淮生氣時候的樣子。
她甩甩頭，再看，頓時安下心來，哪裏像，一點都不像，戚睿這張包子臉，跟顧淮那張棱角分明的臉，完全沒有半點相似，她也是腦子瓦特了，之前居然拿著顧淮的頭發去做什麼親子鑒定，生了戚睿之後，她之上似乎就沒在線過。
歎了口氣，揉了揉戚睿的頭發，“別皺眉，本來臉就像饅頭，一皺就成包子了。”
戚睿不高興的看了她一眼，之前還誇人家可愛，現在又說人家醜，女人果然都是善變的。
他送來戚玥的手，表示自己非常生氣。
戚玥厚臉皮的牽過來，“雖然是顆包子，也是最好看的包子。”
戚睿哼了一聲，撇開臉，倒是沒有鬆開她的手。
拍到前麵小姑娘的時候，老板朝後吆喝了一句，“最後一份，沒了啊，不要排隊了，明天再來。”
身後排隊的，瞬間散去，戚玥歎了口氣，等了這麼久，居然沒了，有點遺憾。
正打算牽著戚睿離開，前麵小姑娘扭頭紅著臉道，“這份給你們吧，我們不要了。”
戚玥還沒來得及開口，倆姑娘就跑了，老板問戚玥，“你還要嗎？”
“要。”人家都讓出來了，她能不要嗎，好歹排了這麼久的隊。
一大一小，吃完小丸子，戚玥帶著戚睿在樓下溜了兩圈，消了消食，就上樓了。
哄睡了戚睿，戚玥也回房間換衣服洗澡去了。
等洗完澡出來，發現手機響個不停，她擦擦手，走過去，接起電話。
“喂。”
“戚小姐，是我。”季雲書的聲音溫和的從手機那頭傳來。
戚玥拿著手機坐在床邊，一邊擦頭發，一邊道，“季特助啊，有事嗎？”
“沒事，”季雲書接收到顧淮麵無表情的眼神，咳了一聲道，“沒事我怎麼會這個時候打擾你。”
顧淮滿意的移開視線，低頭翻著手裏的財經雜誌，一雙耳朵卻豎起來聽著這邊的動靜。
季雲書清了清嗓子，繼續道，“你現在在幹嘛？”
“洗澡啊。”
“啪——”那邊什麼東西掉到了地上。
戚玥覺得奇怪，但是很快，季雲書的聲音又響起，“洗，洗完澡幹什麼？”
“睡覺啊。”戚玥回答的理所當然，季雲書這邊卻快要被某人的眼神謀殺。
“睡覺啊，一個睡人睡嗎？”
戚玥皺起眉，“季特助，你到底想說什麼？”
季雲書心說，我特麼也不知道我想說什麼，可我不說，旁邊那個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就隨便問問，”季雲書幹笑兩聲，腦子飛快轉著，突然道，“你要是方便的話，能來一趟麗景園嗎？”
“不方便，我們小區有門禁。”
戚玥甚至都不問什麼事，直接就把電話掛了。
季雲書轉頭看向顧淮。
後者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季雲書從那個眼神裏看出來兩個字——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