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下,楚辰麵色蒼白,嘴唇青烏,仿佛經受著無比可怕的夢靨,他的身體不自然的顫抖著,眉頭皺得緊緊的。
玉寒煙將他抱在懷中,隔著輕薄濕透的紗衣,一股火燙的灼熱陣陣衝擊著心房。此刻,她感覺自己抱著的根本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塊燃燒的炭。
“我到底該怎麼辦?”玉寒煙心中恍惚,猶豫不決。楚辰身上的高溫明顯有些不正常,那是重傷失血加上寒氣入侵的症狀。
放在平常時候,一個淬體境的星脈武者根本不會如此脆弱,就像她自己,哪怕大雪封天的凜冬,依然隻需要一件薄衣遮體,尋常的嚴寒酷熱對她而言根本算不得什麼。
但楚辰這次不一樣,身受重傷,大量失血,身體本就極為虛弱。如此境況下,還在冰冷的河水中浸泡了這麼久。說真的,他能堅持到現在才暈倒,已經很不容易了。
“或許你應該慶幸,我不是個正常的女人,我的身體,天生是冷的。”聽不清的囈語在山洞中響起,仿佛有種淡淡的自嘲在裏麵。
玉寒煙終於下定決心,一直處於凜冬的麵頰罕見的浮起一絲酡紅,嬌豔欲滴。
浸透的外衣脫下,曼妙的曲線顯露出來,玉峰高聳,丘壑分明。
發釵抽出,一頭青絲如烏雲般下,滑過玉背,覆在曼妙的翹臀之上,那絲絲黑發的間隙,陽春白雪般的膚色亮得晃眼。
轉過身來,雪白的絲質肚兜貼在上身,無比輕薄,完全無法掩飾那高挺的飽滿。而那些不著片縷的所在,肌膚散發著盈盈玉光,欺霜賽雪,緊致而充滿彈性。
絕世的美景,卻綻放在這無人山洞,無人觀賞,卻也不知道是何人的悲哀,亦或是天地的悲哀。
一張雪紗飄落,平鋪在地麵。
玉寒煙心中顫抖,扶著楚辰側身躺下,咬牙將身體貼上去。頓時一股灼熱從楚辰後背傳來,直接透過絲薄下的峰巒傳到心間。
就在那一刹那,她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化掉了,近二十年的生命裏,她頭一次感到惶恐,她感覺自己陷入了魔障。
“不……不能……”
內心在煎熬,在呐喊,玉寒煙並不願意就此沉淪,就此改變。隻是最終,她還是慢慢安靜下來,靜心體味著一種與寒冷截然相反的感覺。
似乎,那就是傳說中的溫暖!玉寒煙心中暗道,她給了自己一個似是而非的理由,楚辰救了她,她不能不管他的死活,況且,這裏沒有外人,她也不會讓楚辰知道這一切。
“火……好熱……不,好冷……”
昏迷中的楚辰,意識在經曆著冰與火的煎熬。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如烈火中燒,但一顆心卻如同置身冰窖。外熱內冷的感覺,就好像心中的熱量都被抽離到了體表一般。
縱然在昏厥中,他的眉頭依然死死的糾結在一起,形成那解不開的疙瘩。
突然某一刻,他感覺一股清涼注入身體,如同沙漠中的旅者飲到清泉一般,無比快意。
那清涼似乎來自背後,如同冰塊一樣,不但解去了身體的灼熱,就連心也莫名的暖了起來。不知不覺,他的意識平靜下來,沉沉睡去。
時間靜靜流淌,山洞中火苗搖曳,時不時的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伴隨著陣陣美麗的火花空氣中明滅。
楚辰的呼吸聲已經漸漸均勻,身體的灼熱也降了下來。
玉寒煙緊貼著楚辰的身體,霜雪般白皙的肌膚隱約有一層淡淡的紅暈,如同上好的煙霞暖玉,美得驚心動魄。
按照最初的打算,楚辰穩定下來,她應該起來了。但她似乎忘了這一切,隻是睜著一雙星眸,靜靜的看著血色穹頂,仿佛間,那目光也比平日裏柔和了許多。
……
“嘭!”
某處河岸上,麵具男一拳打在石頭上,龐大的力道灌注,頓時轟鳴聲響起,碎石漫天。雖然臉上的麵具沒有摘下,但那周身彌漫的殺氣,無不顯示著他的憤怒。
“居然跑了,居然從我黑風的眼皮子底下跑了!”心中怒火翻騰,咆哮聲一浪高過一浪,麵具男森冷的目光中殺機駭然。
作為禦獸門年輕一輩最傑出的弟子之一,他榮耀滿身,心中的驕傲無與倫比。縱然在這被視為人類禁區的黑風嶺,他依然是獨一無二的主宰。成千上萬的黑風鷲聽他號令,漫天血海的血蝠供他調遣。
在接到這次的任務之前,他還頗有些不屑,在他看來,區區兩個淬體境的螻蟻,怎麼值得他出手?
可以說,即便在追殺的過程中,他依然沒有將那一男一女二人當回事,他不過是抱著貓捉老鼠的心思玩弄他們而已。
但他萬萬沒想到,就是這種貓捉老鼠的輕敵心態,讓他眼睜睜的看著那兩隻螻蟻從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每當想起那穿著衣服的烏龜,他便感覺心中被千軍萬馬踐踏,那種屈辱讓他恨不得馬上挖地三尺,將那兩隻螻蟻揪出來剝皮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