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振東不知道為什麼,沈笑薇會在這個時候提刀疤,也知道刀疤在她心裏揮之不去,一輩子永遠抹不掉。
他此時此刻,隻能對沈笑薇說聲:“對不起!”
為陸振東包紮完傷口後,沈笑薇開始收拾藥箱,並抬頭看了一眼滿臉歉意的陸振東,轉移了話題問道:“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殺你嗎?”
麵對沈笑薇突如其來的問題,讓陸振東不知如何作答,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為什麼?”
沈笑薇並沒有急於回答,而是從茶幾上的紙巾盒裏抽出幾張紙巾,走到沙發旁,主動遞給了陸振東,回應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你像我一個朋友。”
躺在沙發上的陸振東坐直了身體,接過沈笑薇遞過來的紙巾,擦拭完額頭的汗珠後,狐疑地問道:“朋友?”
沈笑薇點了點頭,坐在了陸振東對麵的沙發上,然後從茶幾下掏出一包中華香煙,抽出一支,點燃之後,直接扔給了陸振東,他伸手一把就抓住了。
沈笑薇這才給自己點燃了一支香煙,她右手夾著香煙抽了一口,呼出嫋嫋煙霧的時候,陸振東頓時覺得這個女人骨子裏麵有男人的血性,就連抽煙的樣子,跟其他女人完全不一樣,特別的有味道。
沈笑薇抽了兩口香煙,又掏出自己的錢包,在裏麵翻了翻,然後抽出一張照片,低頭看了看,再抬頭看了看陸振東,說:“你和他長得真的很像。”
陸振東抽了一口香煙,呼出嫋嫋煙霧的時候,對沈笑薇手裏的照片仿佛來了興趣,試探地問道:“你能給我看看嗎?”
沈笑薇點了一下頭,就將照片從茶幾上彈了過去,正好停留在陸振東身前的茶幾上,他拿起照片仔細看了看,這張照片的年數有些久了,不過照片裏麵的人依稀還能看清模樣,陸振東觀察了許久,發現這張照片長的的確像自己,不過照片裏麵的這個男孩,看上去隻有十七八歲的樣子,陸振東並不知道自己小時候長什麼樣子。
陸振東在看照片的途中,沈笑薇突然開口問道:“像嗎?”
陸振東抬起頭來,如實回應道:“像。”
此刻,他心裏也在想,沈笑薇為了一張照片可以不殺自己,想必照片裏麵的這個男孩對她至關重要,要不然她不會一直帶在身上,而且還保存了這麼久。
他握著這張照片看了很久,越看越覺得照片中的這個男孩就是自己,可是看了看照片中的背景,那好像是在一個中學附近,而且這個中學,好像就在三江市。
陸振東看了一會兒,抬頭便問:“他叫什麼?”
沈笑薇右手夾著香煙,搖了搖頭,回應道:“我不知道。”
陸振東聞言,愣了一下,疑惑地問道:“他不是你朋友嗎?你怎麼會不知道他的名字?”
沈笑薇又抽了一口香煙,呼出煙霧,歎了一口氣,說道:“其實,我並不認識他。”
聽她這麼一說,陸振東越來越蒙,茫然地問道:“他不是你朋友麼?你怎麼會不認識他?”
沈笑薇將香煙在煙灰缸裏抖了抖煙灰,說:“我在心裏一直把他當朋友。”
“什麼意思?”陸振東越聽越糊塗,完全不知道沈笑薇想表達什麼。
麵對陸振東的質問,沈笑薇猶豫了一下,本來這些事,她從來沒對任何人說過,就連在刀疤那,沈笑薇都撒謊說,這個男孩子是她死去的哥哥,其實並非如此。
可是,今天的沈笑薇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把當年的事告訴給陸振東,因為這照片裏麵的男孩子長得的確有些像他。
“因為他當年救過我,要不是他,我估計就被幾個地痞流氓給強……”說到這裏的時候,沈笑薇沒能繼續往下說,因為那年那日的場景,至今記憶猶新,那幾個流氓的麵孔,她至今記得清清楚楚,他們的一顰一笑,在她腦海裏一輩子抹不掉。
這些年,她也在苦苦尋找當年欺負她的流氓,當然也在尋找那年挺身而出,救自己的那個瀟灑男孩。
陸振東聽到這裏,也知道當年的沈笑薇發生了什麼事,不管沈笑薇在三江市多厲害,但她始終是一個女人,他完全能理解她心中的苦楚。
這時,沈笑薇將煙蒂在煙灰缸裏掐滅,陰冷地說道:“不過,老天爺沒有辜負我,這些年,我曆經千辛萬苦,我總算找到了這幾個王八蛋,並讓我的兄弟們,幹了他們的老婆,然後剁了他們。”
聽到這番話,陸振東總算明白沈笑薇為何變得這麼狠毒,原來她身上也是有故事的,而且任何一個女人肯定都接受不了這樣的事,一旦發生了,將會在她們記憶力蒙上一層陰影,永遠都抹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