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杏花的臉刷的變的慘白,一把將自己頭上的木簪子扯下來塞在了懷裏:“這是我的東西,憑什麼拿出來讓人看?”
這一行為,卻讓人明白她是真的和周玉郎有一腿了。
“依我看,這件事就是個誤會。”有人開始打圓場。
“什麼誤會,這賤丫頭就是在狡辯!我怎麼可能去搶二叔抓回來的麂子和掏回來的鳥蛋,我和二叔本來就是一家人,他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我哪裏需要去搶?”說話的人,是後麵才來的劉氏——常立峰大哥常立群的兒媳婦——阿凰的大伯母。
阿凰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前世,就是劉氏將她“勾、引周玉郎”的事情落定了,常立峰為了封這些人的嘴巴,將麂子和鳥蛋都拿出來不說,還答應給每人一兩銀子。
要知道,這年頭,就算是一文錢,都很難得到,這裏有十五人,就是十五兩銀子,為了這十五兩銀子,常立峰和奶奶鄭英沒日沒夜的幹活。
甚至常立峰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冒險進入幽冥山打獵,最後被狼群圍攻,活生生的咬死了,劉氏和常立群不僅不幫忙將遺體背回來安葬,還來追討那一兩銀子,生生的將奶奶氣的病倒在床上,再也站不起來,再然後,她就遇到了那些所謂的“恩人”,開始了自己無比痛苦和悲慘的一生……
想到這裏,阿凰恨的牙齒直癢癢,這一世,她要將劉氏從爺爺奶奶身上剝走的每一分,都加倍的要回來!
“誰和你是一家人?我爺爺奶奶早就和你們分了家的。”阿凰抱緊了常立峰的手臂:“你一次又一次的來我們家偷東西,還有臉說和我們是一家人?我今天算是看明白了,這世上,除了我爺爺奶奶,就沒人真心對我好,你們以後休想再從我爺爺奶奶身上得到半點好處,尤其是你,大、伯、母!”
陰冷冷的眼刀子刺到劉氏的身上,她猛地對上,嚇的後退了半步才穩住身子。
阿凰說的都是真的,常立峰和鄭英的性子溫軟,但是常立峰以前當過兵,敢去誰都不敢去的幽冥山打獵,雖然也不敢深入,但是在周邊走走,偶爾也能碰上一隻野兔子,再弄回來一些野山菌、鳥蛋什麼的。
所以常家大房的眼睛總是盯著二房家,隻要一有好東西,劉氏就會想方設法的撈到自己家,這麼多年,都撈習慣了。常立峰和運鄭英就算心底有氣,也從來不敢發出來,沒想到今天卻被阿凰這麼一個小丫頭片子給戳破了!
而且,她怎麼覺得阿凰有哪裏不一樣了呢?
“你這個賤丫頭敢這麼跟我說話?”劉氏壓下心裏的那一絲絲的忌憚,惡聲惡氣的道:“都看到了嗎?這賤丫頭對我這個做大伯母都是這種態度,她能是什麼好東西,我看今天就是她想要勾、引周玉郎,還狡辯說什麼是來給鄭英挖草藥的,手上腳上連泥巴都沒有,我也沒瞧見有半棵草藥!”
“說的沒錯,這自家人到底是知道底細的,劉翠花,你能大義滅親,倒也是不錯的……”周家大娘如是道。
又轉過頭,瞪著阿凰:“你說你來給你奶奶挖草藥呢?草藥呢?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拿不出草藥來,你就得承認你是條發賤的小、母、狗!”
“那如若我拿出了草藥呢?”阿凰冷冷的道:“是不是你們都得承認你們是老、母、狗?還要跪下來,向我認錯,並且保證以後不準再說半句有損我名聲的事情,否則,就讓天雷劈死你們?”
劉氏和周家大娘聽到這話,心裏都驚了驚。
莫非,阿凰真能拿出草藥來?
可劉氏再細細的想想,她可不記得阿凰有認識草藥的本事。
周家大娘見阿凰的手和鞋子確實也幹幹淨淨的。
劉氏道:“好啊,你這小賤人要拿不出草藥,就得承認你是條小、母、狗,讓我打斷了你的腿,還得把那麂子和鳥蛋都拿出來,讓我……我們分了!”
“常老、二家還得賠錢給我們家玉郞壓驚!”周家大娘伸出了五根手指頭:“五兩銀子!我要五兩銀子,其他人一人一兩。”
除了常立峰和阿凰,包括後來的劉氏一共有十四人,周家大娘要獨要五兩,那就是一共得要十八兩銀子,就算在太平寬裕的年代,這也是一大家子人三年的開銷。就算村子裏最富的人家娶媳婦,能花十兩銀子都是了不得的。
可這麼過分的要求,竟然沒有一個人反對。
那是銀子啊,誰會把白花花的銀子往外推。
“十八兩,你怎麼不去搶?”常立峰總算梗著脖子憋出了一句話。
他為人一向老實敦厚,也不擅長與人爭辯,最多,也隻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了。
“爺爺,不要緊,”阿凰從常立峰的身後出來,上前一步:“那如若我拿出來了草藥,大伯母和周家大娘就承認自己是老、母、狗,跪下來向我和爺爺道歉,不準再說有損我名聲的壞話,不準再來搶我爺爺打回來的麂子和掏回來的鳥蛋,並且,為了補償我被你們冤枉了,你們今天來的每一個人,都要給我一兩銀子,周家大娘願意一個人出五兩,是吧?”